圆子问:“吃什么?”
宝宁道:“吃过韭菜盒子吗?”
圆子回忆了一下,摇摇头。
“特别好吃,咱们家旁边就有铺子卖。”宝宁仰头看了看天空,故意夸大道,“呀,已经过了午时了,咱们可得快点回去!那家店生意极好,去晚了就什么都没了!”
圆子一听也急了,步伐快起来:“那咱们快点。”
宝宁见他不提再留下,松了口气,急走两步,和圆子一起上了马车。
马车走了一路,宝宁心中的窘迫感也散得差不多。听到喧哗吆喝的声音,宝宁知道已经行驶到集市了,撩开帘子往外看。午时已过,摊贩散得差不多,客人也就零星几个,地上一滩滩发黑的水渍,有些腥臭,是卖鱼的摊子留下来的。
宝宁蹙眉捂着鼻子,还是忍不住继续看。
丰县比不上京城的繁华,也不及京城整洁,但似乎更有人情味一点,更有烟火气。
因为靠近边境,民风更开放些,对女子的束缚也不很严格,宝宁时常会上街一趟,不露身份,只是闲适地买买东西,吃吃店子。
马车又走一会,看到了支在店门口的烙韭菜盒子的大锅,宝宁眼睛一亮,唤陈珈道:“停车。”
宝宁带着圆子下车,弯腰看了看那些盒子的卖相,均是金黄酥脆,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她邀功似的问圆子:“香不香?”
圆子狠狠点头:“香!”
宝宁冲老板娘道:“这一锅我都要了,挑五个出来加辣椒,另外包起来。”
“姨姨要吃五个,好多呀。”圆子惊讶,又问,“要给叔叔带吗?”
“不给。”宝宁从钱袋子里掏钱,边道,“他有多唠叨,你知道的。吃的时候很高兴,等吃完了,就要数落你,说什么外面的东西不干净,用料不好,喋喋不休很烦人。咱们不给他带,花了钱还挨数落,图什么呢?咱们只给刘嬷嬷她们带,她们吃了后嘴巴甜,会夸人,夸人的话听着多舒服呀。”
圆子点头:“是这样的。”
宝宁心满意足地接过老板娘递来的油纸包,转身递给陈珈,带着圆子顺着街继续逛。
陈珈无奈地跟着。
路过街口的烧鸡店,闻着那馋人香味,宝宁忍不住,拉着圆子进去,又买了三斤辣鸡爪和鸡翅膀尖儿,拎了两只烧鸡。出去后一眼又看见路边卖梨的摊子,那梨的卖相太好了,看着就脆甜,宝宁忍不住,又买了三斤。
陈珈看着车厢里堆得高高的东西,欲言又止,憋了半晌,还是劝说道:“王妃,少买些吧,从羊场里还带回来五斤羊奶呢,吃不下了。”
宝宁道:“吃不下就分出去,我是那缺钱的人吗?”
陈珈哑口无言。
圆子看了看宝宁的神色,仰头问:“姨姨今日怎么这么高兴呢?”
宝宁思索着这个问题,她也不知道,只是莫名地很高兴,觉得像是要有喜事发生一样。她想到早上的事,笑道:“或许是因为瞧见了你叔叔吃瘪,他平时总是很威风,斜着眼睛看人的。今日看他吃瘪骂人,真是有趣极了。”
圆子道:“原来是这样的。”
王府建在闹市附近,一路溜达着走回去也不远。宝宁知道自己买多了东西,一路上都压制着,只在路过板栗摊子的时候实在忍不住,又买了三斤。
宝宁心满意足地拉着圆子,提着东西,进了府门。
……
裴原还在与宿维周旋。
宿维从代县而来,走了百里余路,还是重要的守将,自然不可能见一面就送走的。裴原留他吃了午饭。吃了一半,有下人通秉说王妃回来了,还带了很多好吃的。裴原皱了皱眉,心道她这些日子怎么这么能吃了?
宿维听了,笑着恭维道:“王妃出去回来都有人禀报,看来王爷治家甚严啊,可为表率。”
裴原不置可否,笑了笑。
他其实是怕宝宁丢了,才这么来来回回地通秉,但第一次被人这么夸,虽然是讨厌的人,心里还是挺舒心的。
“宿将军,喝酒。”
裴原举起酒盏,笑着敬了他一杯。
……
宝宁和圆子坐在炉子边上,桌上满满的都是食物,两人俱是吃得很高兴。
宝宁吃了三个韭菜盒子便腻了,她想出了新办法,将鸡翅膀上的肉拆下来,夹在面皮里,再一口咬下。这味道有些奇怪,但还是不错,圆子惊讶地看着她,宝宁将鸡翅膀往他面前推了推:“好吃的,你也试试。多尝试才有乐趣嘛。”
圆子道:“姨姨,我不吃鸡翅膀的,好硬,咬不下来。”
宝宁笑话他道:“圆子是牙口不好吧!老肉嚼不下就算了,嫩肉也吃不下吗?”
她去夹了几个炉子上的板栗到手里,吹凉了,冲圆子晃晃道:“给你瞧瞧什么叫生嗑板栗!”
圆子看着宝宁把板栗擦干净,送进嘴里,咔嚓一咬,那硬硬的壳儿就裂开,澄黄的栗肉露出来。宝宁笑眯眯地把肉送进嘴里,感受舌尖上香甜味道,但还没嚼两口,忽然皱起眉头,觉着从喉咙往上涌上一阵恶心。
甜甜的栗肉也觉不出美味了,只觉得怪腻,难闻,想吐。
宝宁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