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了。”
“那她为什么这么奇怪?”苏灵儿瘪嘴,“她今天有点讨好我们的样子……”
小姑娘看似大大咧咧,其实性情敏感得很。
季修也察觉到了苏湘玉身上的古怪,只是还没猜出原因,想了想,试探地道:“说不定她是觉得灵儿大了,需要更多的关心,所以才会和灵儿说话。”
苏灵儿嘟嘴,不太接受这个解释,可是父女俩都想不通,也只能暂时相信了。
接下来几天,苏夫人和管家商量着大摆宴席,邀请族里长辈,以及生意上的朋友一同庆祝季修中举,苏家上下热闹了好一阵。
无数客人上门祝贺,从客人到主人,每个人都像是失忆一样,完全不记得以前对季修的轻视,和季修说说笑笑,恍若无事。
季修也若无其事地应付着他们。
送上来的礼物和孝敬,他照收不误,但是那些嘴上说说的道歉之语,他一概不理。
碰上一两个不懂事的,觉得不安心,拉着他非要他表示原谅才能放心的,不等他发火,自有苏湘玉站出来,冷着脸问他们什么意思,是不是觉得苏家人好欺负。
这可是在苏家,当着无数客人的面。
苏湘玉问出这句话,简直就是把他们架在火上烤,让他们下不来台。
最终,他们只能涨红脸,尴尬地一笑,灰溜溜地退下去。
而季修站在一侧,目光淡淡扫过去,还是那个光风霁月、高洁清贵的解元公,只是再没有人敢上前纠缠不清。
殷家和县学的几位先生也接到了苏家的邀请,前来参加宴席。
季修表演了一番什么叫双标。
对待外人,他态度淡淡,拒人于千里之外,对着这些有交情的朋友,却露出了温和笑容,待人接物,处处妥帖,叫人如沐春风。
偏偏外人还不好说什么,谁叫他们亏心,当年就算没有嘲笑过季修的,也没有出手帮忙过。
宴席过半,殷项避开人群,送上礼物,恭喜季修高中解元。
季修真心一笑:“还要多谢明睿和殷叔的帮助。”
殷项神情微僵,有些难堪地摆手道:“你太谦虚了,几本批注可造就不了一个解元公。你啊,是自己有天赋。”
“明睿这话有所偏颇,什么叫天赋?”季修反问,微抬下巴,“《韩非子》中有记载,昔有鸟,三年不飞不鸣,默然无声,待到时机,一飞冲天,一鸣惊人,并非其天赋如此,多是往日积累罢了。旁人十年寒窗,景之二十年寒窗,再加上明睿的帮助,这才能开窍,侥幸高中。”
“明睿说这话,可太让我伤心了。”
殷项愣住,看着季修表情淡淡地说出这句话,看着没什么,语气却颇为心酸……
半响,他突然用力点头。
“对!景之说的有道理,是我偏见了。”
季修往日勤苦读书,落榜四次,哪里有什么天赋?还不是全靠勤奋和积累,到了时机,这才能一展才华。
殷项忍不住微微叹息。
来苏家之前,他心里还有点小小的妒忌,现在看来,他还是不够通透豁达。
季修到底有多勤奋,他作为同窗,明明最了解不过,这样的他,高中解元也是理所当然。
还好季修点醒了他,没有让他继续钻进牛角尖里。
解开心结,殷项的心态平和下来,再看季修的目光,不再是看一个天才的羡慕和酸涩,而是看一个同行者的认可。
这条漫长的科举之路,他们都要更加努力才好。
……
酒过三巡,天色渐暗,宴席结束。
季修和苏湘玉送人出去。
殷项和殷父是最后走的,走之前,和季修约了几日后的诗会,一起秋游踏花。
季修点头应下,脸色如常含笑。
殷项那点细微的变化逃不过他的法眼,他早就看出了殷项的心理变化,因此才会开口,现在能解开自然最好不过了。
不过,这场宴席里,让他印象最深刻的,并不是殷项的变化,而是苏湘玉的怪异。
送走全部的客人,他看着身边的苏湘玉。
从一开始站出来为他出头,到后面跟着他一起招呼客人,再到宴席上劝他吃菜,关心他的身体,最后陪他一起送客,全程不离……
虽然这种举动有点蠢笨,显得刻意而尴尬,可是不可否认的是,从种种行为来看,她似乎真的在讨好他?
对了,还有苏灵儿,她这几天对苏灵儿也十分照顾。
这是出了什么事?
季修心里微妙,有些搞不太懂。
苏湘玉是个合格的苏家家主没错,在这个女子困于后院,男子为主的时代,她甚至是上廊县城的传奇人物。
季修内心也钦佩着她的坚韧,所以在相处中,总是迁就着她。
可是,她忙于打理家业,并没有寻常女子的柔情百转,她的全部心思都放到了生意上,对家里人缺少正常的关心和耐心,不论是对季修,还是对苏灵儿,亦或者是对兴华院的苏老爷和苏夫人,都平平淡淡,只有晚上用膳的时候才会说一两句话。
现在她是怎么回事?往日的勤奋劳模,竟然没有去外面巡视店铺,反而连续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