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柔娘毫无疑问是美丽的。
只是她身上的气质太过温柔,让她的美丽少了攻击性,一眼看过去并不惊艳,需要静下心用心感受,才能窥见她的美丽。
季修和别人又不一样。
他有一双善于辨人的眼睛,初见谢柔娘,便觉得这是个清丽无双的娇娘。
若是在这个世界能有她相伴几十年,也算幸运。
为了这,他愿意多用一些耐心和温柔对待她。
因此面对她如此主动的表现,季修很难不为之触动。
“夫君。”谢柔娘注意到他的目光,回过神有些羞恼,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脱口而出这种话,明明她并不是那样轻浮的女子,可是刚才眼看夫君要走,也不知道怎么昏了头,就脱口而出。
或许是夫君这次回来,身上出现了一些让她觉得陌生的变化吧。
他成了状元,神情自信从容,本就俊美的面容更加耀眼逼人,整个人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她看着心动却又害怕,总觉得自己留不住这样的他,所以才会走了昏招。
谢柔娘垂首,在心里反省自己,掩饰自己有些发热的面颊,张口挽尊:“我一时口误,你,你要去书房就快去吧,我先睡了。”
说完,她松开手,恼羞地转身要回床上休息。
季修掩唇干咳一声,抓住她的手臂:“不,我想过了,你说得对,天色不早了,有些事可以明天做,今天我有更重要的事。”
谢柔娘怔忪,咬着下唇,别开脸,全身都泛起了粉色,却没有说出拒绝的话。
季修看见她红通通的耳垂,心里好笑,揽住她的腰:“时间不早,安歇吧。”
三个月不见,小别胜新婚。
季修喜欢谢柔娘,因此极近温柔,两人闹腾到半夜才睡下。
谢柔娘大汗淋漓,沉沉睡去。
季修还很有精神,揽着她,目光凝视着她沉睡的面容,眼底闪过一丝温柔的笑意。
和温柔的人在一起相处,自己也会不自觉地变得温柔起来。
他轻轻地拍打着谢柔娘的背脊,像是哄着刚出生的婴儿,动作温柔到不可思议,眯着眼,望向头顶床帐,思考回京城之后的计划。
前世原身懦弱无用,对不起她,让她吃尽苦头早早死去,完全没有享受到她应有的回报。
这一生,他要给她无上的荣光。
……
季修得中状元的消息传回浔阳县后,不少人都来攀关系送礼,折腾了很多天。
好不容易和以往的师长、同窗一一见过面,又接到县令的拜访书帖。季修一想,索性遍发邀请函,在县令的帮助下,举办了一场盛大的诗会,满足这些人追逐风雅和名利的心。
诗会之后,家里倒是安静下来,就是多了很多东西,都是那些人送来的贺礼。
季修和谢柔娘用了一天时间,将贺礼分门别类,依次卖出,所得金额有一千多两,再加上家里原先的地契田契,全家积蓄一举突破两千两。
谢柔娘十分吃惊,望着银票,还有些回不了神:“怎么会这么多……”
“浔阳县百年也出不了一个状元,很正常。”季修倒是看得明白,面色温和地和她解释,“上次我中举之后,所收到的礼物价值便超过三百多两。这次成为状元,收个一千两再正常不过,就这还是因为我们要搬去京城,这些人觉得庇护不了他们,所以才没有那么热情。”
老话说,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并不是空话。
举人的权利便十分大了,有见官不拜,名下田契免税,书写状纸文书等权利,还能和县令来往,自立为乡绅,帮忙县令管理一方百姓,所以很多商人找不到更高的官员投靠,便会托庇在举人名下,送礼混个亲近。
有一句话叫穷秀才,富举人也就是这个原因,读书人到了举人这个阶段,就不会再差钱。
状元的权利自然更加大。
别的不说,光是朝廷授的官,便是从六品起,比一县城之尊的县令还要高一个品级。这些商人想要求个依靠,送来的贺礼只能更大,不能更少。
当然,这种行为要是换个时代属于收受贿赂,很不好。可是在这个封建的时代,百姓命如草芥,商人地位更低贱,要是不能找到势力托庇,很容易就得罪了什么官员,家破人亡,全家入狱,家产被抄没。
一方水土一方习俗,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季修现在还没有能力改变,只能顺应。
他要是不收礼,商人们反而更害怕。
这样对比,更让人感受到现代的好处,至少在现代,季修经商的时候,从未有过这些烦恼。
将一应东西都卖了之后,季修买了一辆驴车。
谢柔娘是想要马车的,觉得骏马高大,配得上季修如今的气度。只是此去京城,路途遥远,家里还有两个孩子,要是选择马车,速度太快还容易颠簸到他们,倒不如驴车简单,因此季修还是执意选了驴车。
不过虽然是驴车,季修也在里面挑选了最好的那种,这样车子轻松容易拉动,才能保证驴子半路不会出事。
收拾好一切后,季家全家便上路了。
用时一个月,到达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