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季修开口,语气淡淡道:“你们能及时来这里,应该有内应吧。”
倭**官大笑,说了一通话,翻译绘声绘色地重复。
“倒是还有几个聪明人,没错,我们在你们之中埋下了一颗不起眼的钉子,罗先生,快请出来吧,你已经不需要和他们演戏了。”
道士群里站起来一个人,着急道:“不是说好了,不要暴露我的身份吗?”
道士们大惊,看着那人的脸,又怒又气:“罗平,你竟然做了汉奸!”
中原战火纷飞,战争消耗,百姓辛苦,但是是总归是国人自己打来打去,对待百姓都不会太狠,拿下地盘之后还会休养生息,免得日后征集不到士兵。
可是,倭国人是什么畜生!
他们压根就不懂细水长流的道理,自从清廷出事,屡次挑衅入侵,占了一块地方,就把国人当成可以肆意侮辱屠杀的牲口一样,大家对他们恨之入骨,怎么也想不到身边的好友既然会出卖大家,投靠倭国人。
那叫罗平的道士,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山羊胡子,这几日在队伍里一直很不显眼,没什么存在感,季修也是第一次注意到他。
此刻,被大家争先恐后的指责,他脸色不太好看,看了大家一圈,仇恨道:“我只不过想要过好一点的生活,有什么错?在穷乡僻壤里帮一群泥腿子抓鬼除妖,每天赚个几十文钱,连去赌坊里耍都不行,这样的日子有什么意思!”
大家一窒,心里大怮,这才明白罗平为什么会做了内奸。
说到底,他就是染上了赌博的恶习,不知道反思,却还要拿其他的借口掩饰。
大家痛心于他的自甘堕落。
明明,他已经是道门里小有名气的道士了,不然也不会被选入这次修复龙脉的行动里来,可是一朝忍不住诱惑,就这样身败名裂。
这还不够,他自己作死就作死吧,却投靠倭国人,害得大家都要殒命。
“不对,你为什么可以拿开手?”也就是在这时,有人看见罗平站起来,瞳孔一缩,明白了什么,指责道,“你从头到尾都没有出力,一直在滥竽充数!”
齐宣王爱听竽,有一名叫南郭的人混入三百人队伍里,摇头晃脑假装合奏,其实压根不会吹竽。
现在,罗平就是南郭先生。
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出力,从头到尾都在伪装,就是为了等待倭国人的军队过来。
想明白这个道理,大家的眼睛更红了,看着罗平的目光好像要吃他的肉喝他的血一般痛恨。
倭国人似乎非常喜欢看大家内讧,见状哈哈大笑。
观主年纪最长,也最能分清事情轻重,闭上眼,不去听倭国人的嘲笑,沉声喝道:“不要管这些!众位,追寻大道,纵然身死亦无憾已,就算要死,我们也要先修复龙脉!“
众人心神一震,心里受到莫大震撼,齐声应诺:“是!”
这下子,大家都不理会倭国人的挑衅了,拼命地压缩身体里残留不多的道力,拼命地修复龙脉。
倭**官一惊,脸色有些惊慌,冲着罗平嘀咕了一阵。
罗平连忙掏出罗盘测量,片刻后解释:“放心,龙脉至少还要一个小时才能修复,他们没那么快。”
倭**官松了口气,露出满意的笑容,又开始嘀嘀咕咕地嘲笑。
“大家专心修复龙脉吧。”季修看了半天的戏,想看到的东西都看到了,也不再收手。
强大的道力从丹田到手心,又从手心到龙脉,像一条宽广无限的河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本就快好的龙脉渐渐修复。
他勾着唇,看了一眼倭**官,神情漫不经心,一边输送道力,一边带着笑意轻飘飘地暗示:“镇定点,说不定,我们还能在对方动手之前,就将龙脉修复,有一搏之力呢。”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嘴上说着什么“说不定”,可是掌心里这汹涌的道力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输送给龙脉的道力一下子变得如此凶猛?
一瞬间,他们心里同时浮现一个可怕的念头,那就是这位名叫季修的野道,从一开始就在藏拙,没有用全力。
现在有外敌入侵,他才拿出了真功夫,露了一手!
这怎么可能!!!
季修四十不到,不算年轻但是也不算老,在场之中,甚至算得上是年轻的那一批人,比他年纪大、比他辈分高的道士应有尽有,可是没有一个人能有他那么厉害。
这是什么样的天纵奇才!
再多的震惊和疑惑,都在龙脉渐渐圆满的力量里失去了存在感,他们只惊讶了不到半分钟,就发现掌心的龙脉正在慢慢失去吸引力。
龙脉即将修复!
不需要他们牺牲寿元,甚至不需要他们全部的道力!
此时此刻,每个人的身体里都还残留着一缕道力,可是龙脉吸饱了力量,已经对他们厌倦。
在倭国士兵看不到的地方,众人的手指微微地动了动,获得自由。
季修再度开口,浅笑道:“当然了,就算我们修复了龙脉,可能也斗不过这些人,他们可是有枪的。不过,大家也不能自暴自弃,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正打算站起来同归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