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犯?
沈夜岚听见这个过于礼貌的词语, 收回先前放在许娇身上的、过于放肆的目光,眼睫垂了垂, 抿着唇没有回答。
耳边那许久没出现的声音, 这会儿又不请自来,轻轻贴在她的耳垂附近, 吐气似的小声说了一句:“什么叫冒犯嘛,她那明明就是侵-犯。”
语气腻得人发慌。
沈夜岚面颊紧了紧,睫毛颤了一下。
许娇看她半天不说话, 甚至沉默地挪开了目光, 心底的歉意更深, 暗自反思自己怎么在外面那么没有戒心, 居然就这样轻易中招,甚至……
还对沈夜岚做出了那样的事情。
许娇勉强维持着镇定, 然而脑海里那些画面却越压越是浮得厉害, 仿佛飘在水面上硬要被按下去的气球,费劲半晌, 还是只能任由它恣意地顺着水流来去飘荡。
她想到自己昨晚先是醉酒后没轻没重的动作, 如同闯入玩具池里乱跳一汽的小孩儿, 到了后头,那酒里东西的劲儿上来了,浑身又热又燥,偏偏脾气大的不行, 坐在沈夜岚的身上蹭来蹭去, 甚至还抱着人的脖子恬不知耻地撒娇:
“帮一帮我呀。”
“你动一动啊。”
面皮不由一抽, 许娇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画面太美……不能细想。
她自己借着醉酒的劲儿发泄完了,倒是没多少特别的印象,甚至还没头疼厉害,但遭了这无妄之灾的沈夜岚,估计不会好受到哪里去。
许娇暗自在心中叹气,拉开被子,目光在自己身上转了一圈,就知沈夜岚昨晚有多么克制——
这么说也不对。
沈夜岚又不跟她一样喜欢女生,说不定是昨晚在她那又磨又求的动作里吓傻了,最后没了别的法子,才心软帮了她一把的,哪儿说得上克制不克制呢?
许娇将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抛开,暗笑自己腐眼看人姬。
她从床铺里下去,打开柜门翻出来一套衣服往身上囫囵套,背对着沈夜岚,露出光滑的脊背弧度,玲珑的腰线,挺翘的、圆润的……还有修长笔直的双腿……
以及脚踝上那漆黑的荆棘十字架纹身。
光洁的、几乎能反光一样的脚踝在沈夜岚的视线范围内小幅度晃了晃,引得原本已经将念头压下的人着魔一样地抬起眼,只匆匆瞥了一下,又像是被烫了一样的转开目光。
可她记忆力实在太好了。
只扫了一眼,那些该记住的、不该记住的景色风光都带着温度烙在了她的视网膜上,哪怕闭上眼睛,也要执着地在她的眼皮上将轮廓复刻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声音在跟前近距离地响起:“抱歉昨天胡闹了一场,身上有不舒服的地方吗?我的衣服你应该也能穿,这套怎么样?”
这嗓音依然是温和的,可再没昨夜的那火热情感了。
让人能轻易辨认出里头那风平浪静的客套。
沈夜岚心中忽然涌上淡淡的怅惘与失落,恨不能昨夜永不过去,今早的阳光永不升起,可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即便她一夜未眠,这时光也不会因她的意志停下脚步。
于是她只能强忍着情绪,在这声音里睁开眼睛,看向衣着整齐、走到床前来的许娇。
可能是觉得对她抱有愧疚,所以这人的表情比以往都要柔和,唇角还挂着笑意。
沈夜岚竭力想掸开心头落下的灰尘,不断地安慰自己:其实这样也好,这样冷淡的许娇,永远不会让你把她和幻觉弄混,不是吗?
这样的她,能让你永远清醒啊。
“怎么一直不说话?哑巴了?”许娇弯下腰来,一手撑在床边,笑吟吟的眼睛凑得更近,目光往沈夜岚被被子挡住的肩膀下看,好像隔着这空调被就能观察出什么端倪似的。
沈夜岚动了动唇,总算说出了这早晨里的第一句话,声音里非常非常轻,里面含着不舍,像是不愿却又不得不与什么告别一样:
“没有。”
连嗓音里的沙哑都比昨夜重了点:“我没事,这套衣服我可以穿。”
许娇却不怎么相信她的话,听罢不由摇了摇头,抬手就想去拉开被子,结果沈夜岚本能地就把被子压得更紧了一些,动作犹如条件反射的抗拒。
许娇以为她这是留下了阴影,有些应激,当即就弹开了手头的动作,语气又温润了三分,近乎带着呵护的意味:
“好好,我不碰你。”
“我就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受伤,诚实一点,不然我可要喊医生上门了。”
沈夜岚从未见过她如此温柔的模样,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眸子里染着些许迷茫来,顺着她的话回忆了一下自己此刻的状态。
某处确实有些不大舒服。
不过……都不及后背的疼痛。
昨晚带着许娇的那份重量一起在玄关阶梯那儿撞的一下并不轻,又没及时处理,现在过了一夜,好像更疼了许多,也不知是什么样的惨状。
许娇与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看她回忆起什么,便用哄小黄的语气轻轻道:“不舒服的地方要快点上药。”
想了想,她又说:“我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对你太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