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传太医。 ”
阿陶对着身后的小宫女道, 又看向沈盈枝:“ 娘娘,你还有哪儿不舒服?”
沈盈枝微微抬了抬手,问:“阿陶, 我睡了多久了?”
“娘娘, 您睡了七天。”阿陶差点哭了。
七天了啊。
沈盈枝眯了眯眼,唇角勾出一丝笑容,她垂了垂眼:“陛下呢?”
“陛下守了娘娘三日, 实在是前朝的事情太多,陛下必须去处理。”
沈盈枝哦了一声。
这时, 林钰山拎着药箱走进来, 沈盈枝没醒,他就一直在泰安宫的偏殿住着。几日下来,穿在身上的官袍大了一圈。当然。不仅仅是他, 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被扶嘉拎了过来,且都瘦了。
“娘娘。”林钰山把脉枕取出来, 示意沈盈枝伸出手。
林钰山仔细把脉后, 又观察一番沈盈枝的舌苔, 眼珠,面色复杂。
沈盈枝的眉头蹙了下, 心头微冷:“林太医, 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看了她半响,林钰山笑了下:“娘娘的身体虽然微有羸弱, 但调养些日子, 必能康健, 只是微臣想不明白娘娘怎么昏迷了这么些日子?”
“林太医想不明白的事情,本宫又怎么知道。”沈盈枝收回手,轻声道。
然后她又好奇地问:“不知本宫是怎样的一个昏迷法?”
“娘娘呼吸时而急促,时而平稳,时而又缓慢,脉搏也是忽快忽慢。”林钰山摇了摇头,“说来惭愧,微臣自认见过的疑难怪状不少,但娘娘的症状确是头一次见到。”
沈盈枝听他说完,不在意地说:“陈太医年纪轻轻,能有如此医术,已经让本宫非常佩服。”
说完后,她拿着帕子捂着唇,咳了两下。
“娘娘注意休息,微臣先告退了。”林钰山退后一步,弯了弯腰,道。
等林钰山离开,沈盈枝眯了下眼,抬头又是一副温柔可亲的样子。
库妈妈端了一杯温热的白水过来,她坐在沈盈枝的床头,担心道:“喝点水,润润嗓子。”
好几天没动过了,沈盈枝的手不太听使唤,好几下才接过那杯水,库妈妈见她如此模样,心里暗暗记恨住温太妃。
池水寒冷入骨,她家盈姐儿可是遭了大罪。
沈盈枝抿了好几口水后,将茶杯递给库妈妈,库妈妈随手接过,放到一边,然后给沈盈枝理了理鬓边散落的乌丝。
沈盈枝目光定定地望着库妈妈。
“娘娘在看什么。”库妈妈的动作僵了下,问她。
“库妈妈脸上的皱纹似乎多了点。”良久后,沈盈枝轻声感慨一句。
库妈妈眼神忽然闪了闪,她放在她耳边的那只手松了下来,直直望向沈盈枝。
白嫩手指摸上微微苍白的面颊,沈盈枝说:“春柳,把镜子拿给我。”
库妈妈呆呆坐在床头,沈盈枝目光仔细,望着自己在镜子里的脸,表情虔诚又认真
她已经快六年没有见到如此爱美的盈姐儿!
一阵脚步声响了起来,沈盈枝把镜子拿给春柳,躺在床上,扭头看过去。
扶嘉的眼睛泛红,神色倦累,可看见沈盈枝睁开眼睛,他的表情就亮了起来。
“盈盈。”他快步走近,库妈妈起身立到一侧。
“ 可感觉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扶嘉坐在她床头,急急问。
沈盈枝摇了摇头:“没有。”
扶嘉笑了下,给她盖好了被子,又捉住她的手,目光如春日杨柳。
沈盈枝瞅见他眼神,心中激荡,
宫女碧玉端上药碗,欲递给沈盈枝。
沈盈枝看见那碗黑漆漆的药汁,皱了下眉头,另外一个小宫女又端一盒蜜饯上来,搁在一边。
扶嘉亲手把那碗药汁接过来,柔声道:“ 该吃药了。”
他用手背试了试温度,确定不太烫才递给沈盈枝。
沈盈枝无法,只得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她吐着舌头把药碗塞给扶嘉,然后嘴里就被人塞了一块甜渍梅子。
“ 刚刚林太医是怎么说的?” 扶嘉问一旁伺候的阿陶。
阿陶把林钰山说的话分毫不差的重复一遍。
扶嘉听完后,又看向沈盈枝,目光温柔。
“扶嘉,我已经醒了。”她把梅子吃下去,对着扶嘉笑道:“ 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长长久久的陪着你。”
扶嘉摸了摸她的发顶,脸上露出一片柔和笑意。
见沈盈枝这么乖,扶嘉又捻了一颗海棠果塞进她嘴巴里,然后又是金桔片,柿霜蜜果,眼看着扶嘉还要给她喂东西,沈盈枝推了下他的手。
“够了,太甜了。沈盈枝囫囵咽下最后一个蜜果。
她是喜欢吃甜,但是这个甜度也太甜了。
扶嘉听她这样说,手顿时一僵,他看向旁边的蜜饯果子,沈盈枝噬甜,给她做点心的几个御厨,都会多加些糖。他曾尝了一口,皱着眉不愿吃第二口。
但盈盈爱吃。
过犹不及,他担心沈盈枝吃太多甜点蜜饯影响身体,命令伺候的宫女不能让她多吃。
可往常的盈盈能欢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