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盈枝今天精神很好, 和扶嘉说完这些以后,她依旧神采奕奕,两人还一起用了早膳。
这时, 外面传来李公公的声音:“陛下,户部尚书求见。”
扶嘉皱了下眉, 不想去, 沈盈枝推推他胳膊:“去吧。”
扶嘉定定的看她几眼,这才抬脚:“那你等我回来。”
“好。”沈盈枝点点头。
等扶嘉离开, 沈盈枝朝春柳阿陶招了招手,又示意春柳把库妈妈叫进来,三人跟她进了内室。
沈盈枝拢了拢肩头的违禁,坐在妆奁前,她摸出着一个小匣子。
她把这个交给库妈妈:“库妈妈, 这是我给沈家的东西, 若是……,你替我交给陈氏,这些够他们荣华富贵的过一辈子。”
“盈姐儿?”库妈妈拿着盒子, 手微微颤抖。
沈盈枝笑着挥挥手,示意库妈妈不要说话,接着打开抽屉, 她拿出第二个小匣子:“这是我给妈妈的。”
库妈妈嘴唇蠕动了一下, 沈盈枝便道:“妈妈, 我有些困了, 你先让我说好不好。”
库妈妈闭上嘴, 一时只觉心内翻涌,如海啸山崩。
沈盈枝又拿出两个小匣子,分别递给春柳和阿陶。
她对春柳说:“春柳,我本想给你挑一位老实厚道的夫君,如今看来,只能让库妈妈帮你挑了。”
春柳视线朦胧,她呆呆地看着沈盈枝,哽咽道:“小姐,你,你不要说这种话。”
沈盈枝拍了拍她的手:“春柳,你总要离开我嫁人生子的。你是个好姑娘,以后一定会有好福气的。”说话到这儿,她看向阿陶,欣慰道:“阿陶,你人又聪明,我不担心你,只要你想,你能过得很好,不过你太重感情,从前若是你心狠,完全可以逃离你父亲,后来对我又是如此,可无论你在乎谁,都首先要爱自己。”
“娘娘。”阿陶呐呐道。
沈盈枝打了个呵欠,笑着说:“这是我给你们的嫁妆,答应我,要好好过日子。”
“不。”春柳忍不住了,她一把搂住沈盈枝,哭道,“小姐,是我不好,是我胆小怯弱,从前我在安州的时候就知道林河不简单,但是我怕他,不敢对你说,是我的错,我的错。”
沈盈枝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春柳,你也不是故意的,以后胆子大一点,不要怕。”
“小姐,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春柳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又痛骂道,“到底是谁,黑心肝烂了肺,居然对你,对你……,小姐,你这一生没有做过一件坏事,老天爷简直瞎了眼。”
库妈妈闻言,眼皮子跳了跳。
沈盈枝揉了揉春柳的发顶:“春柳,你啊。”她顿了顿,看向库妈妈,“库妈妈,春柳和阿陶都没有亲人,以后你送她们两人出嫁,当她们的娘家人,不要让她们被人欺负好不好。”
沈盈枝目光温柔,眸光干净,眼睛里带着恳求看着她,库妈妈一怔。
“好不好,库妈妈。”她再次重申。
许久后,库妈妈点了点头,随即低下目光,她看着自己手里的小匣子,如有千钧。
沈盈枝微微一笑,她拍拍脑袋:“你们去休息吧,我想睡了。”
三人看了她半响,脸色复杂,又不想打扰了,于是点点头,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一离开沈盈枝的卧室,春柳捂着嘴巴,忍不住一把撞进阿陶怀里:“阿陶,小姐……”
“别说了,娘娘不会有事情的。”阿陶立刻打断她的话。
库妈妈看着她倆,呆呆的立在廊檐下,天又下雪了,可真大。
扶嘉从书房里回来,见宫女们安静的立在殿外,他抬脚的脚步轻了又轻,负着手,慢慢往内室里走,似乎很怕动作一大,就能惊动里面熟睡人。
他慢慢走,最后轻轻掀开床幔,一眨不眨的盯着床榻上酣睡的人。
盈盈。
他的盈盈。
他会一直陪着他的盈盈。
皇后是真的病了。
全京城都贴满寻找大夫的告示,若能治好皇后,赏金一千,可封侯爵,总之一句话,只要你能治好皇后,可一步登天,要什么就有什么。
不仅仅是京城,短短一月,全大夏都贴满了求医告示。
但揭榜之人不过寥寥,且都是一脸郁郁的离开。
京城笼罩在一股忐忑的氛围之中,据说皇后今年才十六岁,前几日上万宫女放出宫门,无一不赞她温和雅柔,百姓们叹了一口气,贵如皇后又如何,死生面前,不过砂砾。
文武百官最近也是急的嘴皮子上火,扶嘉登基近半年了,脸色变得比女人还快,唯一的掣肘就是皇后,皇后娘娘是他的紧箍咒,如今皇后娘娘日渐体弱,朝堂之上人人自危,如今的帝王又变成了不服则杀的暴君,阴狠毒辣,稍有不慎,轻则杖责,重则免职杀头。
部分官员开始还抱着别样心思,陛下太宠皇后,乃至后宫空虚,若是皇后娘娘一命呜呼,她们的女儿不就有飞上枝头的时候。
可随皇后娘娘病越来越重重,这种心思早已烟消云散,荣华富贵是好,那也得有命用。
一时之间,京城附近寺庙烟火陡然兴旺起来,百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