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史以来第一次容纳这样多的大人物,一切都是为了王氏腹中流掉的皇嗣。
几名太医在向康熙行过礼之后,依次上前,沾了一点儿药渣细细探查了一番,而后道:“回禀皇上,这药壶里的安胎药,的确没有什么问题。”
王庶妃道:“即便在煎药的过程中,这贱婢没有对我的药动手脚,也不代表她后来将药端给我的过程中没有动手脚。那碗指使皇嗣流产的药,已经被我喝完了,即便是她将药端来给我时下了毒,只怕也查不到了吧?”
“可否请庶妃将当时所用的那个药碗交给微臣等,由微臣等来查看一番?若真如庶妃所言,那药是在送来给庶妃服用的过程中被人动了手脚,未必就查不出来。”
王庶妃闻言,急忙对自己身边儿的小桃道:“快将那药碗交给太医们。”
当时她刚刚得知自己流产的消息,一怒之下险些要直接将那装安胎药的碗给砸了,幸好身边儿的心腹小桃劝她说,那个药碗在关键时刻还能够作为证据,砸不得。王庶妃这才按捺下砸了那碗的念头,命小桃将那碗妥帖地收了起来。
眼下看来,还是小桃有远见。如今,可不就要用上这药碗了么?
在小桃将那药碗掏出来的时候,琼华动了动鼻头。她又闻到了那股淡淡的麝香味儿,与方才她在王庶妃身上闻到的,如出一辙。这麝香味儿十分淡,若是一个不注意,很容易被人忽略,显然,对王庶妃下手之人也很是小心谨慎。
太医们拿着那个药碗研究了半晌,都没有什么发现。就在他们以为自己猜想的方向错了时,却发现琼华像是对那只碗很感兴趣似的,一直盯着那腕上的一处看个不停。王太医没把琼华一个小奶娃儿当回事,陈太医却是顺着琼华的目光看了过去,然后,他惊讶地发现,这药碗碗底的颜色,似乎比上头要深上一些。
因为是在碗底,且色差不大,很容易被人忽略,可一旦注意到了,陈太医便觉得此处十分诡异。他用手指刮了刮那碗的底部,凑到鼻子边上嗅了嗅,而后,面上变了颜色:“是麝香的味道。”
没有太医不清楚,麝香二字对于一名孕妇来说,意味着什么。
其他几名太医听了陈太医的话,面色都变得凝重起来,他们纷纷学着陈太医那样,嗅了嗅那碗底部的东西,而后,给出了肯定的答案:“的确是麝香的味道。味道很淡,显然用量不多,但若是长期用着,的确会对庶妃腹中的胎儿造成影响。庶妃服用安胎药,已经一个月有余了吧?”
王庶妃闻言,双眼喷火地瞪着银叶:“贱-婢,这下子,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银叶道:“并不是药本身被人动了手脚,而是庶妃您惯用的这只药碗被人动了手脚。我送到您那儿的只是药壶,至于这只药碗究竟是怎么回事,怕是只有问一问您身边儿负责保管这只药碗的碧玺了呢。”
王庶妃闻言,心中怒火更胜,她已经隐隐猜到,事情的真相也许并不是像她想象中那样。要害她的,也许并不是佟皇贵妃,而是她身边儿的亲近之人。可是碧玺……这怎么可能?
康熙道:“将那个名唤碧玺的,带上来!”
碧玺就在王庶妃处,康熙身边儿的侍卫很快就找到了她。一开始,碧玺还硬气得很,来了个一问三不知。直到后来,康熙没了耐心,让人对她用了刑,她才招供说,那麝香确实是她涂在王庶妃药碗底部的。
看着鹌鹑似的缩在底下的碧玺,王庶妃是真的撕了她的心都有了:“你这贱-婢,我这般信任你,你竟这样辜负我的信任!说,到底是谁指使你害我的!”
碧玺怯生生地道:“指使奴婢的,不就是庶妃您吗?太医说,您这一胎怀相不大好,在刚刚有孕的那个月又忧思过重,伤了身子,损害了胎儿的健康。您知道以后,怕生出个身有残缺的皇嗣来,于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让奴婢用温和的法子替您将这孩子给打掉,还可以诬赖给皇贵妃娘娘……”
她的话,犹如石破天惊,把在场的所有妃嫔都给整懵了。
一直以来,王庶妃对于痛失皇嗣一事,都表现出了极大的痛苦。可眼下,王庶妃身边儿的碧玺居然告诉她们,她可能是装的?
她们不知道,究竟是碧玺在说谎,还是王庶妃在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