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停地哭。
她话语破碎。
“爱欲之于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1”
“如人在荆棘林,不动即刺不伤。妄心不起,恒处寂灭之乐。一会妄心才动,即被诸有刺伤2。”
答应了带她走的人,没有遵守诺言。
答应了带她走的人,进宫求娶长公主。
“她恨我,恨父皇,她……”
薛放离微微一笑,“也恨你。”
齐修然一愣,只觉得荒谬,“你说什么?”
薛放离淡声道:“若我没记错,那一日,你与父皇走在御花园,恰巧她也在御花园散心,她看见了你。”
求娶长公主,是齐修然第一次扮作苏斐月见人,他自然记忆犹新。
那一日,他与弘兴帝同游御花园,是碰上了散心的蒋晴眉,当时齐修然不敢多看,只怕自己流露出情意,致使功亏一篑。
再不复先前的优雅与从容,齐修然的眉宇之间染上几分迫切与焦急,他不可置信地问道:“她认出我了?那一日,她当真认出我了?”
“她怎么会认不出你,”薛放离平静地说,“你化作灰,她也认得出你。”
这些往事,也是在确认了齐修然的身份以后,薛放离才想通的。
他原以为,那一阵子,蒋晴眉的逆风执炬、不动即刺不伤,是在为齐修然思虑,原来是她悲切到了极致,也被伤透了心。
“嗡”的一下,齐修然的大脑一片空白,寒意也渐渐涌上心头。
“她以为你不来,是被父皇发现了,日日为你忧心不已,结果你却改名换姓,娶了姑母。”
薛放离语气又轻又缓,“兜兜转转,你要为她复仇,却也是你害死的她。与其恨我,你倒不如多恨一些你自己。”
齐修然浑身一震,失神地看着他,嘴唇动了又动,却是再吐不出一个字,只能反复地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薛放离冷眼看着,这场闹剧,他已经看得足够多了。
他之所以叫来齐修然,只是不想再背负那些子虚乌有的罪名,薛放离自己不在意,但有人在意。
“带下去吧。”
薛放离下颌轻抬,再不想给他一个眼神,齐修然却疯了似的挣扎起来,他失魂落魄地说:“可我——只是想救她!从始至终,我只想救她,我只想带她走,她怎么就不等一等我?她若是再等一等我……”
说到后来,齐修然几近哽咽。
他从未想过,自己居然也是凶手之一。
他做这一切,明明是想救她,反倒害死了她。
怎么会这样?
究竟为什么会这样?
让江倦来说,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
造化弄人。
江倦叹了一口气。
可是从头到尾,薛放离都是无辜的。
想到这里,江倦轻轻拉住他的手,主动抱住了他。
薛放离瞥他一眼,自然知道江倦的想法,他无声地笑了一下,抬起一只手,姿态散漫地环住江倦的腰,把人抱了个满怀。
至此,长公主逼宫一案,一切都已明晰,为了苏斐月、为了蒋晴眉,薛扶莺与齐修然联手,暗中筹谋多年,只为寻仇,安平侯从旁协助。
薛放离道:“姑母……押回长公主府上,自此再不能踏出长公主府一步。齐修然与安平侯,不日流放至幽州,此生此世不得离开。”
大理寺狱。
顾浦望把话带到。
薛扶莺轻抚着莺牌,在狱中关押多日,她神容憔悴,却是自始至终背脊挺直,薛扶莺喃喃道:“我这侄儿,竟是谁的性命也没要。”
安平侯冷哼一声,“要他惺惺作态!”
顾浦望看他一眼,想起什么,又道:“侯爷,陛下有话带与你。”
“当初你进宫向先帝请求赐婚,先帝不允,新帝感念你与二公子情深意切,特允你二人在狱中成婚,并一同前去幽州。”
安平侯面色一变,“什么?”
与此同时,江念也是面色一白,“你说什么?”
在狱中一段时间,江念一直惴惴不安。
他是与长公主他们一起被抓入牢狱的。只是长公主身份特殊,又是主犯,他们几人被关在大理寺狱,江念还不够格,关押在普通牢狱之中。
这阵子,江念一直在思索要如何撇清自己,他甚至已经有了一些思路,可这处置一来,江念只觉得天旋地转。
与安平侯赐婚。
与安平侯一同发配幽州。
安平侯是什么样的人,江念已经看得很清楚了,而且以现在的情况,江念当然不想再与安平侯绑在一起,他更不想一同发配幽州!
江念听完,当即就崩溃了。
“我不与他成婚!”
江念拼命摇头,他哀求狱卒道:“我是尚书府二公子,求你帮我与我父亲带一句话,让他救救我,让他快一点!求求你!”
“你只要与我父亲说是江念,他就会见你,我是他最疼爱的儿子,待我出狱,必定给你重赏,请你帮帮我!”
狱卒看他一眼,却是问:“你的父亲可是江尚书?礼部尚书?”
江念忙道:“对,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