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放离眉头一动,“不要什么?”
他居然还有脸问,江倦抿了抿唇,侧过头来,不想搭理他,薛放离笑了一下,语气几近揶揄地问道:“是怕我又抱着你做什么吗?”
“不许说。”
江倦慌忙捂住他的唇,几乎恼羞成怒。
薛放离低低地笑,他墨发披散,唇色鲜红,在这浓墨重彩的颜色之下,肤色就显得极度苍白,可他的眉眼之间,却再没有丝毫的病气,只有无尽的愉悦与餍足。
他倒是餍足了,江倦却蔫了。
毕竟营业过度。
“只是抱你去清理,你在乱想什么?”
薛放离低头去吻江倦的睫毛,江倦是真的被欺负狠了,也被过度疼爱,脸庞上还氤氲着水汽,颜色却艳得惊心动魄,像是一片海棠花瓣,却是让人揉得皱巴巴的、花汁都揉了出来的海棠花瓣。
“你说的,只是清理,不能做别的事情。”
江倦郑重地强调了一遍,可他的声音却还带着哭腔,没有一点震慑力。
至于是不是真的只是抱他去清理,有没有做别的事情,谁知道呢,反正接下来的好几个晚上,新后执意留在离王妃府上,就是不肯回皇宫。
新帝呢,只好独自一人睡了好几日。
这可苦了汪总管,每日都要过来好几趟,再顺便打探一番。
新后消气了吗?
新后肯回宫了吗?
新帝还要独守空房吗?
五日后,江倦消了气,终于要回宫了。
临走之前,他先去看望了一下白雪朝,然后又特意去找华神医道歉。
彼时,华神医正在钓鱼,见江倦来了,他连忙放下鱼竿,要给江倦行礼,被江倦拦住了,“不用的。”
华神医也没有推辞,他顺势站起身,看了江倦一眼,了然地问道:“要回宫了?”
江倦点点头,别别扭扭地说:“他在等我。”
“早日回去也好,”华神医点了点头,“日后可不能再装病了,不吉利。”
既然他主动提起这回事,江倦便不好意思地说:“那一日的事情,真的很对不起。”
“当时我太心急了,所以忘了让人先传报一声,就直接踹开门,闯了进去。”
给自己道完歉,江倦也没忘了薛放离,他向华神医解释道:“他——陛下也是的。每回只要一碰见我不想做的事情,我就会装作心疾发作,但是我不想做的事情太多了,发作得就有点频繁……”
江倦越说越小声,“他一直都很担心我,所以一听说你来了,就也立刻赶了过来,然后对你……不太礼貌。”
何止是不太礼貌。
薛放离都直接上手了。
江倦低下头,很是心虚,毕竟华神医是白雪朝的好友,还特意赶赴京城,结果他们却闹了这么一出,真的很不好看。
“皇后放宽心,不必自责。”
听完江倦的话,华神医笑了笑,神色和蔼道:“其实也怪草民。起初还不知晓陛下的身份,只觉得他不好相与,不想沾上麻烦,便说自己医术不精,若是非要草民来看,只能早日准备一副棺材了,陛下听完这番话,当即勃然大怒。”
说到这里,华神医摇了摇头,又安慰江倦道:“况且,陛下也与草民赔过不是了。”
他朝江倦挤眉弄眼,“陛下可赏了草民不少名贵药材,够草民倒腾一阵子了,草民巴不得他再拎我一次呢。”
江倦见他真的不太在意,这才放下心来,他向华神医道别:“那……我走了?”
华神医点头,结果江倦没走几步,华神医又叫住他。
“稍等。”
江倦回过头,华神医道:“本来草民是不想来京城的,毕竟太远了,何况这又是夏季,忙得很。”
江倦不知道他说这个做什么,愣了一下,问他:“那你怎么来了?”
“因为您。”
华神医对江倦拱手道:“每逢夏日,南方必定多雨,运气好的时候,只有那么一两座村庄被冲垮,运气坏的时候,不止村庄,良田都得淹没一大片,草民到了夏日,便会四处游走,为村民治病。”
“今年南方雨较之往年,多了不少,若非是皇后,南方可能许多地方都会受灾,草民也绝对抽不开身来京城。”
江倦奇怪地问他:“啊?南方没有受灾,管我什么事?”
华神医微笑道:“皇后慧眼识人,遣了谢大人来南方治水。”
江倦一怔,反应过来了,他说的谢大人就是谢白鹿。
江倦:“我只是……只是碰巧?”
华神医摆摆手,“皇后不必谦虚。您心系天下,深明大义,是我大兴之福气!”
江倦:“……”
这该怎么解释啊?
这根本没法解释啊?
江倦人都傻了。
华神医继续道:“所以白兄说是皇后需要草民,草民便立刻赶来了京城,希望尽自己的微薄之力报答皇后。”
江倦眨眨眼睛,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原因,过了好半天,他才说:“麻烦你白跑一趟了。”
华神医道:“不麻烦,人没事就好。”
江倦再一次向他道了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