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们将陷害温三少的锅不由分说扣到我头上不听我解释时,我便也顺着你们的意愿离开温家。”
“学校给我莫须有的罪名开除我的学籍,他不得不退学,从那之后我就知道,不属于我的东西,都该被夺走。”
“所以,我选择性遗忘了曾经所学,钢琴、小提琴、风笛、油画等等,我重新开始我的生活,学习新的知识,并下定决心将我欠温家的还回去。”
“温先生,一亿是你给我的报价,我履行了我的承诺,从两年前开始还,至今日最后一笔交易完成。我与温家,与你,再无任何关系,你想替你亲生儿子讨回公道,那很抱歉,你找错了人,我没有虐待过温三少,没有碰过他一根头发。警察抓人尚且需确凿证据,且一人犯罪并不祸及家人,你若真有怨,不妨百年后去找我的亲生父母宣泄你的怨恨。”
他这一番话说得很长,说完书房里静悄悄的,不,还是有声音的,这声音来自于温启涵粗重的呼吸。
一个事实——他被气到了。
“你、你、你……”温启涵手指着霍闲,脸色铁青,好半天也捋不出一句话。
霍闲在他愤怒的瞪视中又拿出了一样东西,正是当初签订的还债合同,气死人不偿命说:“温先生可以查一查转账记录吗?如果确认到账,麻烦再签字,自此,我尽量不再温先生面前出现。”
温启涵气到脑充血,一巴掌重重拍在红木桌上,大吼道:“你以后都别在我面前出现!”
霍闲视线不着痕迹从温启涵那八成拍桌拍的疼得要死的手上移开,慢条斯理回:“我只能保证,日后若意外与温先生去到同一场合,会尽量避开你。”
这下温启涵不仅脑仁疼,连着心肝脾肺肾都在冒烟,他整个人就快被火焰充斥,熊熊燃烧起来。
他没有登入账户查看转账,拿着钢笔在合同上签下龙飞凤舞的“温启涵”三个字,力透纸背。
“你给我滚——”温启涵将签上名的合同用力甩向霍闲。
与他堪称粗暴的动作相比,霍闲接的动作极轻盈,接完后他目光扫视书房里其他四人,在原本妆容精致此刻却仿佛憔悴了十岁的温母脸上多停留了一会儿,才又移开,转向温昱。
“欠温家的,我还完了,麻烦做个见证。”他缓缓开口,将合同递给温昱。待温昱接下,他视线又落到温易逸脸上,“霍大志和徐萍夫妇亏欠你的,我只能代他们说一声抱歉,其余……他们已经用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为犯下的错赎罪,虽然,这份代价太沉重了些,你说是吗?”后半句他的声音并不大,很轻,也很动听。
温易逸却是心里一紧,面上不动声色,含糊回了句:“或许吧。”
霍闲勾了勾唇角,似在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温易逸看着他的表情只觉心里发毛,仿佛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被他一眼看穿,而他此刻冰冷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心虚狡辩的骗子。
他在心虚吗?
或许是的。
即使当初他的本意并非是让霍大志和徐萍夫妇死,可最终他们还是因为他设下的陷阱一步步踏了进去,又最终在躲避高利贷的中途意外离世。
他的初衷仅仅是让那对不配为人父人母的夫妻受到一些惩罚,也顺便能名正言顺回去“温易逸”原本的家庭,设下陷阱时他完全没想过霍大志夫妻会因此丧命。
说一千道一万,霍大志夫妇会死,根由还是在他。
温易逸脸色隐隐有些发白,在霍闲的注视中,终是别过了视线。
霍闲轻笑了一声,这一声在温易逸听来,充满了讽刺。
温昱蹙眉看了霍闲一眼,父亲索要霍闲这些年在温家的养育费在他看来是不可理喻的,但他同样不喜霍闲此时的咄咄逼人以及一股莫名的高高在上感,遂道:“我看完了,合同没问题。”顿了下,又说:“从今往后,望各自安好。”这算是成年人的最后一点体面。
霍闲刚接过合同,温启涵就迫不及待赶人,话没说完,书房外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叩叩叩叩”一连串的敲门声。
温启涵刚想朝外大喝让人滚,直觉敏锐的温窈已先一步去开了门。
门外是满头大汗的管家,在温启涵怒斥未出前,管家就顶着一张焦急脸快速道:“先生不好了,书房的监控被人做了手脚,投屏到了室外的彩屏,所有宾客都看、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