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够预知死亡,但这只残缺的小蝴蝶并没有激发我内心的恐惧。”韩非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看蝴蝶进入我脑海后懵逼的样子,清除我记忆的人应该不是梦。如果我之前真的通关过游戏,那清除我记忆的很可能是另外一位管理者,也就是梦的敌人。”
大脑是一个人最核心的地方,是意识和灵魂的家,但韩非却放任对方进入。
他在用一位敌人的攻击,去破解另一位敌人留下的枷锁。
“我好像有点困了。”脑海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好像有细沙在耳边滑落,韩非将纸人和自己用红绳绑在一起,轻咬舌尖,用意志对抗困意。
彩色蝴蝶钻进黑幕当中,它可以引动一个人内心最深的绝望和邪恶。
片刻宁静之后,黑幕上的裂痕再次扩大,令人窒息的绝望从黑幕中渗出。
如果说其他人的绝望是一间完全封闭的暗室,那韩非的绝望就好像无边无际的深海!
他不是把自己封锁在黑暗里,而是要把所有一切全部淹没!
原本色彩斑斓的蝴蝶逃也似的钻出裂痕,它美丽的翅膀被撕碎,韩非的记忆碎片好像尖锐的玻璃渣子一样,深深刺入它的身体。
蝴蝶摇摇欲坠,锋利的记忆碎片被带出缝隙,韩非也看到了一些和蝴蝶有关的记忆。
他之前杀过蝴蝶!
那些刺入蝴蝶身体的碎片,都是和蝴蝶有关的记忆,韩非看到了蝴蝶死亡的最后一幕。
在他的脑海深处有一座血红色的孤儿院,里面狂笑的自己伸手捏死了蝴蝶。
这段血色记忆引起了连锁反应,整片封锁记忆的黑幕被血丝爬满,裂痕再次扩大的同时,韩非记忆里的绝望和恐惧也顺着裂痕涌出。
彩色蝴蝶想要用韩非绝望和痛苦编织噩梦,但它没想到韩非绝望和痛苦远远超出了他的设想,猝不及防之下,噩梦失控了。
那只彩色蝴蝶最终也没有逃出韩非的脑海,被绝望撕碎,成为了噩梦的一部分。
韩非脑海里的绝望和痛苦也好像冲毁堤坝的洪水,各种各样恐怖的幻觉和意象开始在他四周出现,其中有无数只人手组成的巨树;没有眼睛,脸上长着三张嘴巴的男老师;似有似无的歌声等等。
“编号0000玩家请注意,你已成功达到阶段八!”
彩色蝴蝶就好像是落入火药桶的火星,编织出了一个把它自己一起吞没的噩梦。
躺在床上,韩非的眼角流出了一滴血,他太阳穴那里血管高高凸起,意志被恐惧反复捶打。
他现在知道“脑”刚才到底有多痛苦了,抵御噩梦并不容易。
不过他要比“脑”轻松一点的是,他的噩梦失控了,此时此刻不仅他自己可以看到那些恐怖的场景,周边所有人都受到了影响。因为蝴蝶直接死在了梦里,他的噩梦正在不断朝着四周扩散。
“没想到这个我最痛恨恶心的反派,竟然也可以激活我的记忆。”韩非朝客厅看去,“脑”把自己身上未消散的迷宫图案画在了阎乐腹部,那个钻进阎乐肚子里的东西此时就在迷宫纹身下面。
在录像带里的彩色蝴蝶死后,阎乐肚子里传出了一声惨叫,迷宫纹身开始加速蔓延。
“已经晚上十一点半了,阎乐的妈妈怎么还没有出现?”守在门口的李果儿逐渐失去了耐心,她反复查看着时间。
“我也不太清楚。”中年男人坐在墙角,他眼中的血已经流干,脸颊上残留着两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阎乐的妈妈那么疼爱阎乐,如果我们把刀架在阎乐脖子上,或者做出要伤害她的事情,说不定可以逼她妈妈现身。”李果儿不是在提意见,她是真的抽出了刀:“这房间太过诡异,我们尽快唤出阎乐母亲,然后就离开吧。”
“如果你那么做的话,会被阎乐妈妈视为威胁,她更不可能跟你合作,告诉你过去发生的事情。”中年男人很了解自己妻子的性格,他有气无力的说道。
“那我们还要等多久?”李果儿护着两个孩子,她压力很大。
“午夜零点怨念会彻底爆发,她妈妈应该也会出现的。”中年男人刚说完,忽然感觉有些不对,这整个房间里的诅咒文字全部动了起来,一股股让人极度不安的气息悄然浮现:“我的妻子变得这么恐怖了吗?”
“咳咳。”韩非咳嗽着从里屋走出,他擦去眼角的血迹,盯着上任“脑”:“你女儿和妻子留下的死亡录像带里藏着一只彩色蝴蝶。”
“那就是‘梦’在杀人时的化身之一,它会在入梦时变成那个样子。”中年男人看了韩非一眼,诧异的说道:“你的眼睛怎么也流血了?”
“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韩非伸出了一根手指:“好消息是梦的化身之一死在了我的脑海里,它被自己编织的噩梦碾碎了。”
“不可能,梦从来没有被杀死过,没有人能够拥有它死亡的记忆,更没有能够拥有可以撼动它意志的绝望。”中年男人摇了摇头:“算了,你说坏消息是什么吧?”
“坏消息是它死之后,我脑海里的噩梦彻底失控了,所有绝望和痛苦把你们也笼罩在内,你们等会可能会看到我经历的恐怖,也有可能需要帮我分担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