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晶啊!
就在这时,在边上沉默良久的宿垣真人终于听不下去,自人群隐蔽处步出来,面无表情地递出一个芥子囊:“里面还有十五万源晶,全押云丫头赢。”
朱尔崇握着芥子囊的手一抖,吸了口凉气:“怎么会有这么多!”
宿垣真人凉凉地一瞥:“这都是她让我拿来给你俩铸剑和买法宝的钱,我看你们太菜还用不着,就先替你们存着了,反正是你俩的,押不押随你们便。”
至于他,则是大大方方地站到了东玄派几人的面前,甚至还冲着他们翻了个白眼。
在东玄派时不时的追杀下逃了千年,此刻,宿垣真人已经心如止水,真的破罐子破摔了。
他是个没有过往的人,像条丧家之犬似的在各界漂泊流浪着。别人有家族,他没有;别人有宗门,他以前没有,现在有了,还有了这群小混蛋徒孙们。
既然徒孙们现在都跟他一样招惹了东玄派,大家都一样,那他还躲藏什么?反正要逃命一起逃命,要杀人一起杀便是了。
宿垣真人眼中闪过一道凛冽的杀意。
若今日云丫头死在商无央手里,那他便是拼了老命也要把东玄派这群人的尸体留在云海界,杀一个不亏,杀一双血赚。
这个饱经风霜的老剑修握紧了手中平朴无华的玄色长剑,缓缓地将略微佝偻的脊背挺直,收去了往日的邋遢与散漫,仿佛又重新成为往昔那个让东玄派弟子都生妒的孤傲剑修。
果不其然,对面的眯眼跟一字眉好似不经意地将目光往他身上投来。
呵,看吧,老子就是你们追杀千年也没抓住的东玄派叛徒,瞧瞧吧,现在在云海城内,你们能奈我何?
然而眯眼皱着眉:“你看那个盯着咱们看的老头好猥琐,他脸上怎么全是泥?淦,怎么连牙齿上都沾了泥?!他是啃了土吃吗?”
“嗐,估计是哪个疯掉的散修,别搭理他,省得弄脏了咱们的手。”
宿垣真人:求求你们看看我!看看我身上的王霸之气啊!尊重一下被追杀的人可以吗!
*
同外面的热闹相较起来,塔内的气氛几乎冷到了极点。
商无央从来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临阵之前的狠话,他不会放,也不会高谈阔论地阐述自己的道是多么正确,他只会杀人。
所以在温云仔仔细细地做足准备工作,踏足第九十九号擂台的瞬间,对面那把沾染着浓烈血腥味的利剑便似毒蛇吐信,毫无预兆地飞射而来!
早有预料的温云飞快地闪身避开,与此同时,她的精神力瞬发而出,铺满了整座擂台!
商无央面上无波无澜,对她的闪避并不意外,这第一剑只是试探,第二剑再次朝着温云的要害斩去。
温云精神力崩得死死,不敢有分毫松懈,只觉得自己仿佛是踮脚站在刀尖上起舞,她知晓,这次但凡有一丝失误就要彻底坠入深渊,万劫不复。
所以,不能输。
商无央的第二次攻击再次落空,原本精准刺向温云心口处的那一剑不知为何,竟然斜斜地擦着她的肩膀避过了,寒厉的剑锋自一缕柔顺的青丝擦过,飘飘扬地四散在晦暗的擂台上。
他眸中闪过晦暗难明的光。
眼前的这个女子周身全是破绽,从上至下,但凡剑能刺到她的身体,处处皆可作为杀死她的命门。
然而他碰不到,对方总是能捕捉到他每个微小的动作,并依靠那一点细节来预判他的下一步动作,以此躲避掉所有攻击。
商无央垂下手中的剑,站直身体冷漠地看向温云,突然问出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你受了多少道天雷?”
终于意识到是神魂间的差距了吗?温云眯了眯眼死盯着商无央,并没有因对方放下剑就放松警惕。
当然,她还是不会放过对对方的精神攻击的。
“也不多,也就几百道吧,反正比你多。”
口嗨不是罪,如果口嗨就能摧毁对方的自信心,她愿意每天口嗨一万次。
遗憾的是商无央的心态过于强大,虽然在听到“几百道”的时候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但知晓温云不会如实回答后也不再啰嗦,手中的剑再扬,似狂风骤雨一般再次袭来。
东玄派的剑术在万千上界中威名赫赫,远不是清流剑宗这样的下界门派能比的。
弟子们唯有拼尽全力才能继续享有门派弟子的荣耀,否则就只能去做地位卑贱的杂役,这个门派近乎残酷的淘汰制规则就注定他们不会留有废物,而能被这样的宗门奉之为宝的商无央,在剑术上的修行自然是强得可怕。
一阵接着一阵的压力朝着温云涌过来。
商无央的剑招变了,不再是朝着她的要害刺出的简单一剑,而是使出了一套如同幻影般的剑法,明明只有一把剑,然而在温云的眼中,似有万千道剑尖朝她刺来。
持剑的年轻男子闭上了眼,苍白得不带半点血色的脸上只有那双细长的眉格外醒目,也似两柄斜飞如鬓的长剑,杀意凛然。
光镜中投过来的是温云眼前所见的场景。
无数剑光掠影似疾雨般倾袭而下,每一寸空间都被剑影包围,哪怕是隔着一层光镜,围观之人都不由得后退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