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请。
宴会的主角自然是徐初之等人,其次就是谭正四人明面上的老师宋举人了。
今日的张威仁看起来格外和善:“好好好,不愧是我张威仁的外甥。”
谭正恭恭敬敬地说道:“都是托大人的福。”
“欸?”张威仁不满道:“叫什么大人,该叫姑父才对。”
谭正等人一愣,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张威仁的原配夫人,发现对方也笑脸盈盈的看着他,当即从善如流道:“是,姑父。”
只是心里是什么滋味,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夸完谭正等人,张威仁转而看向上座的宋举人:“一门四举人,先生大才。”
现年七十岁的宋举人满面红光。
事实上,他也看不起商贾,如果不是贪图谭家给的那笔丰厚的束脩,他才不会收下谭正他们。
不过即便如此,平时教导谭正四人的时候,他也是怎么敷衍怎么来,但万万没有想到是,最后谭正四人竟然都运气好的考上了举人。
只是这些就不足以为外人道了。
不过既然谭正四人大大的给他长了脸,也是为了迎合张威仁,他自然不吝夸赞:“主要还是谭正他们悟性好,一点即通。”
张威仁其实和宋举人一样,觉得是宋举人教得好,否则怎么解释之前赵焕文三人连着四次都没能考上秀才,宋举人才教了两年,谭正四人就一鼓作气考上了举人。
所以他当即说道:“不知先生最近还有没有收徒的打算,我那两个嫡子不大成器,想请先生帮忙教导一二。”
听见这话,宋举人惊喜万分:“当然,当然是有的。”
就连知州家的公子都成了他的学生,这得是多大的脸面。
张威仁当即哈哈笑道:“好好好,那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就麻烦先生了。”
在场的张威仁一系的官员听了,纷纷说道:“宋先生,我儿子也想拜你为师……”
宋举人直接便被众人围了起来。
其他官员见了,自是眼红不已,可又不敢和张威仁争。
然而看见这一幕,谭正等人却愣住了。
无他,旁人或许不知道宋举人的底细,他们跟了宋举人两年,难道还能不知道吗?
事实上,这位宋举人原是隔壁阳信县的学子,他的学识怕是连州学里的普通学子都不如,教学水平更是一塌糊涂,而且年纪大了之后,思想也越发古板极端。
至于他为什么能考上举人,那就要从大乾的科举制度说起了。
按律,成绩优异的秀才,可入京城国子监读书,称为贡生。
而贡生又分拔贡、副贡、岁贡等。
其他的不说,只说岁贡,州学每两年会从年老的廪生里,选拔一人为贡生,考虑到岁贡的年纪一般都比较大,所以无需赴国子监肄业。
宋举人原也不是廪生,在州学里读了二十多年书都没有考上举人,直到后来他儿子娶了当时一位训导的庶女,他才得以成为廪生,后来又通过岁贡成为国子监贡生。
当时他已经快五十岁了。
按律,国子监贡生参加乡试、会试,每五人取一人。
要知道普通秀才参加乡试,二十能取一都算是好的。
就这样,宋举人也花了近二十年的时间才考上举人。
因为年纪大了,他也就歇了继续考进士的心思。
所以算下来,谭正四人算是他们的第一批学生。
这也是为什么张威仁等人会觉得宋举人才华超群。
可想而知,张威仁的两个嫡子交到宋举人手里会是什么结果。
等张威仁发现事情真相,宋举人又会是什么下场。
谭正四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选择了装聋作哑。
原本他们还以为要等到他们考中进士,再爬到至少比张威仁还要大的官位上的时候,才能复仇,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看到仇人倒霉了。
至于孟则知,现在出了州学,根本没人搭理他。
因为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他虽然出身一门两侯的齐家,但显然齐家根本不重视他,甚至巴不得他快点死才好,否则孟则知到武定州两年,也不见齐家有送过一点东西过来,要不是孟则知死死巴着谭家,只怕他早就不知道死在哪个角落里了。
既然孟则知借不了齐家的势,那他们自然也就不用再惧怕孟则知。
所以一时之间,这顿酒席孟则知吃得还真不怎么舒坦,尤其是在下首的陈设隔一会儿就要瞪他一眼的情况下。
但孟则知还是按捺住了。
一直到晚夜时分,宴席才结束。
等到人都走光了,徐初之才抬脚向孟则知走去:“其实如果你觉得无聊的话,可以先回去的。”
孟则知:“没事,今晚夜色不错,我想陪你走走。”
毕竟接下来他就要和徐初之分开很长一段时间了。
“好。”
徐初之握住了孟则知的手。
两人都没说话,因为分外珍惜这最后的时光。
到家的时候,远远就看见徐母候在门外。
徐初之忙不迭地松开孟则知的手,然后低着头喊道:“娘。”
徐母神情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