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之上。
此时已经到收工的时候,工人们三三两两停下工作,疲惫地叼着根烟,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闲话。
包工头也被围住,左一个要工资的,右一个问什么时候款项到的。
他被问的不胜其烦,豆大的汗珠从安全帽下滚滚而落,终于双手展开向下一压:“好了好了,我现在去找财务帮你们问一问。我这也是真的难,人家工程现在不给付款,钱也发不出来呀。”
“也不是第一次跟他们家了,上次上上次的款都没有到。”有人充满怨气的说道。
那样人也接话:“要不以后别跟着他们家,这家实在不守信!”
“要不跟这家还能去哪呢?”包工头皱着眉头跺跺脚,打发好这群人,自个回去凑了笔钱。
他洗个澡,换上一身不大合身的西服,拎着三瓶白茅,一条黄鹤楼烟,就去找何文。
这家公司小的很,前台就坐在那化妆,一个眼神也不给他,好说歹说才得个回复:“我们老总不在。”
“那请问何总现在在?”包工头半弓着身,保持着微笑。
“这我哪知道呀?这我也不能管呀?”前台回了几句,最后还是抬起玉手,遥遥指指庄园的方向,“大概是去七宝那里检查工作了吧。”
包工头就是眼前一黑,他刚刚千里迢迢过来,又要拎着东西过去,这老总哪里来他们工地上视察过。
不过转头一想,他好歹还从其他人那里听说过,这位老总和七宝酒庄那里有点关系,又是赶紧打车回去,一边又打电话给那位熟人询问。
这下可算是好了,看样子就在酒庄的财务处那里,这位何老板是个风流浪子,早早地盯上财务处的某个员工,最近天天往那凑。
七宝酒庄依山而建,从入门开始,层层向上,最高处便是中心的办公楼,总共八层,形如酒壶。
财务处就在第五层,按照七宝一贯的作风,八个人的地盘,总共三百来平,办公桌宽广到可以当床用,自带一个休闲角,摆着沙发零食和饮料。
不过现在午休已经结束,理论上应该要全神贯注坐在办公桌前工作。
赵庐对于自己手底下这帮酒囊饭袋是什么德行还是有数的,下意识就想要找个机会打电话,至少在群里发条消息,让他们做个样子。
可惜,杨一忍了他数月,就是为了等这么个机会,一直在不动声色监视着他。
只要他敢发出消息,让底下人收手做足准备,杨一就敢舍了面子,当着众人的面读读他手机上的消息。
除了杨一之外,赵庐也发现站在卿总身边的那位枕边人也在有意无意关注着自己。
熟悉的,属于管理者的目光冷静地打量着他,无声无息间充满威慑。
恐怕这位也不是普通人。赵庐只觉得手心也出了一层冷汗,他之前为什么会觉得这位好忽悠?
或许还有一个办法,既然这位卿总是个善心人,卖卖惨,还有机会。
就算那帮人在办公室里闹开了,他也可以顺路把锅推给一把手,反正账本做的周密,料想这位小卿总也看不出不对。
“在看什么?”卿钦留意到身边人的走神,伸手与他十指相扣,半仰起头询问。
“在看哪里适合接吻。”楼泉凑在他耳边,声音压得很低,做足了祸国妖妃的样子。
杨一移开目光,只觉得狗粮已经吃饱了,祈祷着这段路赶紧过去。
一会儿便上了五楼,卿钦已经做好看到一群社畜员工抛头颅洒热血工作的场景。
谁知只是站在电梯门口,就听见财务处传来一阵嬉笑打闹的声音。
卿钦不动声色挑挑眉,有点意思,这么欢实还叫忙?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一群东西,知道今天大老板要下来巡查,也不收敛点,赵庐在心里暗恨,上前一步就扯开嗓子,想要率先请罪,顺便提示办公室里的人把东西收拾收拾。
杨一眼疾手快把人嘴一捂,剩下两位都没什么地位,都退后一步,坚决不参与他们的神仙打架。
“你们在这呆着,我进去看看。”卿钦仿佛没看见这两位已经上手,笑容如沐春风。
只是这春风吹到赵庐身上,也变成冬日里的刺骨寒风了。
年轻的总裁摘下手上腕表袖口等一系列昂贵配饰,反手交给楼泉,目光已经看见旁边的招聘启事:“你们这儿在招新?”
“已经招到了,估计明天就能来。”杨一摁着人,轻声说。
卿钦点头,走到财务处门前,敲敲门后进去:“你们好,我是新来的员工。”
他的目光也从室内滑过,确实是七宝一脉相承的宽阔办公室,温馨轻松的装修风格,只是被这帮人弄得乌烟瘴气。
各色零食包装袋散落一地,打着空调没开窗,室内便是烟雾缭绕。
几个看不出人畜的男女杂乱地躺在沙发上,他们甚至已经把办公桌下两边搬开,中间用沙发围成一圈,茶几上放着骰子还有扑克牌。
他们显然没有有意关注过七宝的大老板长什么样,立刻就接受他的说辞。
被人簇拥着的是个年轻男人,皮肤白,细长眉眼,说起话来细声细气的:“不错啊,七宝酒庄的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