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大部分人种的都是裴静姝带回来的新品种,那些新品种比他们以前种的作物品种要早熟一些,所以现在很多人的豆子都已经收完了,而顾大娘这边的豆子才刚刚成熟。
遇上这种阴雨天气,如果作物不尽快晒干,那很容易就会发芽,发了芽的作物就没什么用了。
“这院子没有牛粪也没法糊平啊!”窦老九就对顾大娘说道。
农村的院子大部分都是土坝子,能够像裴静姝那样用石板铺成坝子的,那绝对都是有钱人家。土院坝的缺点非常明显,一下雨就会变得很泥泞,因此基本上每年都会铺一次。铺这种土院子,需要用到牛粪,把牛粪涂在上面,才能让院子变得平整,干掉的牛粪没有气味儿,晒东西的时候也没有那么多灰尘,再遇上下雨天也不容易变泥泞,比纯泥土地面好。
“你去养牛的人家借一点吧!”顾大娘就说道。
“我和你们村里的人不熟。”窦老九说。
“不熟多说两句就熟了,长一张嘴就是用来说话的。”顾大娘道。
窦老九一脸郁闷,金沟村里就只有裴静姝家里养着牛,而裴静姝和顾大娘家又水火不相容,窦晓霞以前给窦老九吃食,也是偷偷摸摸的。这牛粪虽然不值钱,可依照她们两家人的关系,窦老九觉得自己也未必要得到手。
窦老九犹豫不决,他去不去裴静姝家里说这事,都十分为难。去了双方尴尬,不去问,那又没有牛粪。队里其他村倒也有人养牛,但一来他不熟,二来去问的话,别人也会反问他为什么不去裴静姝那边担些回去?
窦老九就把他的侄儿叫过去,“小涛,最近长胖不少呀!”
“九叔,你也来了呀?”窦涛道。
“嗯,听说你在帮裴静姝养牛。”
“我何止养牛,还养鸡呢。”窦涛说,一开始他也觉得这些活比较臭比较脏,不过裴静姝这里用水方便,院子边就有压水井,无论他们浪费多少水,都不会有人说他。
只要多提一些水去把猪圈牛圈和鸡圈冲洗干净,倒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脏那么臭,甚至比许多人家都干净,因为那些鸡也不会到处乱跑,都是在竹林里。
窦涛现在已经非常习惯手上的工作,裴静姝每个月给他五块钱的工钱,在这里吃得也好,比在窦家好太多了。
“那你帮我弄点牛粪过来,我这边要糊院子。”
“帮顾大娘糊?”
“除了她还有谁,现在她是我的丈母娘。”
“你又不是不知道顾大娘和静姝姨的关系,我要问一下。要是静姝姨生气,那就不好了。”窦涛说,他也不傻,而且他妈还专门叮嘱过他,遇上这种事情,一定要先和裴静姝商量,不能自己做主。
窦涛去年就在裴静姝这边做活,也知道那顾大娘有多讨厌,就算是牛粪,他也不想便宜顾大娘。只是窦老九是他亲叔,窦涛才愿意帮着问一下,如果是顾明春和顾大娘亲自上门来问,他才难得搭理呢!
窦老九想着也是,让窦涛出面去问,比自己出面好。窦涛是下一辈的人,对待小孩子,长一辈的大人始终要宽容些。
正好最近大家都在忙着修补自家的院坝,再加上一直有人在裴静姝这边担牛粪去沃肥,裴静姝这边的牛粪也没剩多少。
“静姝姨。”
“叫她做什么?”
窦涛走进屋叫了一声,却没有得到裴静姝的回应,倒是杨孟英回头望了他一眼。
“静姝姨呢?”
“她出去了,什么事?”
“我九叔问我要点牛粪。”窦涛老老实实说道。
杨孟英冷哼一声,“你回去给他说,如果只是他要,那无所谓,要多少都拿去。但如果是顾大娘要,就免谈。”
“哦。”窦涛本来也不想帮那个顾大娘,听了杨孟英这话,就回去找窦老九。
窦涛也没有进顾大娘的房间,就在门口把杨孟英的原话给窦老九说了。窦老九无奈,只好叫上顾明春一起去隔壁村找牛粪,顾明春在窦家受了窝囊气,觉得窦老九根本没有把她放在心上,才让窦母欺负她。
顾明春现在也没有好心情,就说道:“你自己去问吧,我身体不舒服。”
“你们队的人我都不认识,我怎么好一个人去问?他们哪家养着牛我都不知道。”窦老九说,觉得顾明春和顾大娘这两母女实在为人所难。
顾明春道:“不知道就自己开口问,这点事情都办不好,嫁给你有什么用?”
一想着自己就要和窦老九这种人过一辈子,顾明春心中就特别来气。
窦老九莫名受了窝囊气,也说:“既然怎么嫌弃我,那我们这门婚事也就算了,我们窦家也高攀不起你们这种人家。”
顾明春没想到窦老九还敢顶嘴,气得指着他骂:“退婚就退婚,你以为我稀罕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我被你妈刁难,我还不是忍下来了,我妈让你做一点事,你就觉得受不了!你要走就走!”
窦老九只觉得顾明春不可理喻,和自己以为的那个顾明春大相径庭,他在窦家本来就是最小的儿子,窦母对他也很偏爱,可从来没有人这样看轻过他,现在被顾明春这样指责,窦老九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话想说,只抛下一句“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