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一口答应下来。
澄一白隐约预感到, 薛慈所提出的“要求”或许并不如他意,他对这其中的危险发展十分抗拒,下意识逃避开对自己不利的选择。
何况赛车也并不是普通的驾驶, 就算将其当做生命一部分而热衷追逐的澄一白, 也不会去否认其中的危险性。
“薛慈, ”澄一白斟酌地看着他, “这很危险。如果你对赛车有兴趣, 我可以先教你一些技巧……”
“谢谢你的好意,但是基础的学习对我而言有些多余。”薛慈平静地看着他, “今天, 就现在吧。我们来做一个赌约?落败者要满足对方的任意一个不触及道德和能力底线的要求。”
原本作为胜利者彩头的小情.趣被以一种更加正式的形式提出。出于双方的身份, 不管是薛家受宠的小少爷还是澄家的继承人, 都让这个赌注变得极具含金量。
谢问寒在听到这句话后,平静的神色略微波动起来。他沉默地看了薛慈一眼——然后出乎意料地继续保持着沉默。
他选择尊重薛慈做出的每一个决定。
澄一白应该拒绝薛慈才对。但是看着薛小少爷低敛的睫, 他一时心生荡漾,拒绝的话语重新卡在喉咙中, 暂无声息。
这对他而言是危险预兆,澄一白很少去做没有把握的事, 但是现在薛慈的话对他而言诱惑力太大了,简直像是恶魔俯在耳边的低语, 无数次诱惑他点头。
不触及底线的……任何一个要求。
他们私人的感情生活,当然也包括在这个底线里面。
澄一白并不是个下流的小人,所以他不会提出多么卑劣或者过火的索求来,但是借此延长和薛慈相处、接近的时间,比如试做三个月的男朋友之类……这样的要求当然是被允许的。
他心动了。
“可以。”澄一白听见自己胸膛中, 心脏砰动的沉重声响。低沉的声线顺着风清晰飘进每一个人的耳中。
答应下来之后, 澄一白甚至有一种因为“胜之不武”、“趁人之危”而产生的羞愧感。
听到他的回应, 原本在一旁脸色窝火,阴沉着脸教训着某位车手的年轻队长也瞥头看过来。
喜欢赛车这种刺激竞技的人里面出现“叛逆少年”的几率似乎相当高,这位年轻队长也挑染着一络暗红色的发,深刻英俊的面貌,情绪一向直白的不加遮掩,此时他满脸的不爽。
而就算他对澄一白再看不惯,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从洲城而来的车手很有砸场子的本事,所以当澄一白被约战的时候,他耐不住好奇地看向了薛慈。
提出和澄一白对战的那个少年发黑如墨,露出的肤色却皙白,就是从他站立的姿势来看,也能看出少年是家教良好的世家少爷,一幅乖学生的模样。
这种人对赛车的兴趣说不定还没有对书本的兴趣高。就算有车技,也是烂得出奇吧。
希光满不在乎地想着。将这场比赛定义成了澄一白哄他小男朋友——噢,或许是未来小男朋友的游戏。
但是他们接下来的对话,让兴致缺缺的希光,又把头给转了过去。
薛慈在和澄一白商议赛车的地点。
澄一白的反应出乎预料的剧烈,鼻子都皱了起来:“在这里?!”
面对少年分外沉静的黑色眼睛,升起来的音调又渐沉了下去,澄一白很坚决地说道,“薛慈,弯天公路太危险了,对你来说很不适合。我们可以随便选任何一条赛道……但不是在这里。”
“我记住了它每一段路程,每一条弯道。”薛慈并没有事先背过这里的地图,但是过目不忘的能力发挥了它应有的效用。随着飞行器传来的图像、和用仪器看到的场面,车道在薛慈的脑海中拼接为一张完整的地图。
薛慈依旧很温和的回应他,“你可以跑完它,我为什么不行?澄一白,这个赌约不是送给你的礼物。”
但那是不一样的。
澄一白皱眉,犹豫道,“在今天前,我不知道薛家的小少爷有赛车的兴趣。”
“那说明你对我缺乏了解。”其实那算是前世的兴趣,他独自实验过无数次技巧。而薛慈将这份兴趣保留下来,到今天仍不为人所知。
“不管怎么样……”澄一白依旧犹豫。
然后薛慈打断了他,若有所思地道,“或许澄伯父当初也是这样劝说你的?”
“……”
“很好,”澄一白说道,“你说服我了。”
澄家人一向不赞同继承人做出他们眼中的高危举动,推己及人,澄一白决定不在这件事上再追究。不过松口之后,他才反应过来,“……你的赛车?”
“还没有准备。”薛慈说,“我可以现在买。”
“。”
澄一白重新变得忧心忡忡起来。
薛慈连合适自己的赛车都没有,又是第一次跑这样的高难度赛道,很难不让他生出累赘软弱的顾虑。
薛慈说现在买就真的是现场买,他向那些车队车手提出了一个很难让人拒绝的价钱后,看热闹得正兴奋的希光说道,“不用这样。我的车可以借给你……当然,我队员的车也同样可以。”
把车当“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