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长椅上,有男人正仰头将书盖在脸上。
室友拿着麦片过来,挤在相机前也看了眼这张照片,乐道:“今天去学校时意外看到的一幕,觉得很有意思就拍了下来,只可惜我在原地等了一会儿,也没看到这个人将脸上的书拿下来。”
孟听雨认真地凝视着。
不知道为什么,即便看不到这个男人的脸,她还是觉得他好眼熟。
眼熟到了,她一眼就认出来这个人是谁。
她平静地将相机还给室友,水开了,她去关火,一不小心,手指触碰到了烧水壶的外壁,她被烫到,轻声叫了一声后退。室友赶忙过来,拉起她的手,惊呼道:“听雨,你看你的手指烫红了,等着,我去给你拿药膏,你赶紧用冷水冲一下。”
室友脚步哒哒哒地回房找药膏。
孟听雨机械般地打开水龙头,冷水冲着,她打了个激灵。
似乎这一刻所有的感官才终于回笼,她感觉到了痛,也感觉到了久违的酸涩。
她关上水龙头,快步往门口冲去。
连外套都没顾得上穿,她跑到门口,站在空旷的院落前,四处寂静无声,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都做了什么,无可奈何地拍了一下额头。
真是魔怔了。
怎么能凭一张照片就断定他来了呢。
以他的性格,他来了,也不太可能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的学校,而不出现在她的面前。
很难形容这一刻的感受,她的心跳恢复寻常,转过身往公寓里走去。
突然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她愣住。
回过头,跟那人对视。
那人也是一脸疲倦不堪,也没想到她会出来,手里还提着一杯热饮。他穿着简单的黑色风衣,即便是在夜色中,依然面冠如玉丰神俊朗,他见她看向他,主动笑着解释道:“本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的,但过来找你时,看到你跟别人有约,我就去了你的学校。算着你应该也要回来了,给你买了杯喝的过来。”
孟听雨都不知道自己这时候该摆什么样的表情。
她撇过头,最后扑哧笑了起来。
“你想做什么啊你。”她问。
他以诙谐的口吻回她,“从来没出过国的土包子过来见见世面。”
“我这个人功利性很强,你不是不知道。好不容易办了旅游签证过来,都没见过你就灰溜溜地走了,对我来说不太划算。”他说,“想着不管怎么样,都要来见你一面,不然感觉什么事都没做成,白白浪费了机票钱、酒店钱。”
思来想去。
那种默默离开的男二剧本,还是不太适合他。
说什么都要见她。
这就是他的目的。
听了这话,孟听雨才有了实感。
他前面说的话,都让她感觉不太踏实。
直到他后面这段话说出来……
这才是徐朝宗。
室友从公寓里追了出来,在看到徐朝宗时,停下脚步,迟疑着喊了孟听雨一声,“听雨,药膏我找到了。”
“药膏?”徐朝宗骤然皱紧了眉头,目光担忧又紧张地打量着孟听雨,“怎么了?”
孟听雨无奈地伸手,“烫了下手指。”
他大步上前来,想要拉过她的手看看情况,手已经伸出手快触碰到她了,他又瑟缩,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她,怕她会厌恶。
看着这样的徐朝宗,孟听雨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油然而生的艰涩从何而来,将去向哪里。
她总觉得他不该是这个样子。
他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想起了暑假时,他在发现有坍塌迹象时,第一反应就是朝她扑来,将她护在身躯之下。
前世时她也曾经幼稚地问过他很多问题,最后核心只有一个——自我保护是人类的本能,那爱情呢?
在爱意最浓烈的时候,是可以压制住本能的。
那么现在,他想靠近又瑟缩着避开,他的骄傲,他的傲慢,通通都在这个避开的动作中被碾碎。
他再也不是那个高高在上又自负的徐朝宗了。
而她,似乎也没了将手放在他掌心,委屈的撒娇“徐朝宗真的很痛”的勇气了。
……
十分钟后,徐朝宗进了孟听雨的公寓。
他坐在沙发上。
孟听雨坐在另一边,正在小心地将透明药膏挤在指腹上均匀抹开。
“吃饭了吗?”
两人同时开口问道。
徐朝宗先笑起来:“吃过了。你呢?”
“也吃过了。”
“那……”徐朝宗当然想在这里多呆一会儿,但考虑到孟听雨是跟其他人合租,他再多逗留对她不太好。
他正准备起身跟她道别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你坐一下,我去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吃的。”
孟听雨起身,顺手接通了电话,那头的人是盛韬。
“听雨,我想问问你明天下午有没有空。”盛韬清朗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要是有空的话,我们一起转转再聊聊,顺便我再给你一些资料,是我向我同学要的,你可能也能用得到。”
“明天下午?”孟听雨弯腰打开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