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伯伯在这个居民楼里住了有快二十年, 如今听到楼下传来大喊大叫的动静,他还觉得奇怪, 准备下楼看看。
等来到三楼住户家门口前, 刘伯伯敲了敲门,发现并没有人响应, 他在门口又问:“有人在吗?什么情况啊?”
里面的动静好像息了有几秒钟, 接着更猛烈的叫声传来,他耳朵不好,贴着门听了半天,只能断断续续地听到什么“救”什么的字眼。
敲门又敲了半天, 依然没人回应,刘伯伯干脆等在门口一会儿, 转身来到隔壁敲隔壁的屋门。
然而这一家人可能是外出工作或者什么,一大早竟是没有一个在家。
他们这个老式居民楼里面, 每一层楼有四家住户, 大门都死死闭着。刘伯伯干脆转身来到另外两家。
敲响其中一家,耐心等了大概有两分钟之久, 门内终于传来走动的脚步声。
门被打开, 露出一个中年妇女的脸, 刘伯伯认识她, 都是楼上下邻居,且曾经是一个厂房的职工, 就问:“小李啊, 你有没有听到你隔壁有什么动静?”
“隔壁?”小李把门打开来, 望着刘伯伯的脸,说,“好像是有吧。”但她耳朵不是太好,隔壁的住户也早就把房子出租出去,之前空了很久都没有人住,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边住了租户,平时都没在意。
此时此刻听刘伯伯提起来,好像确实听到门内传来一声声动静,她怕错过这个声响,干脆走出来,和刘伯伯两个人对视一眼,走近那扇紧闭的房门前,也将耳朵贴了上去——
韩娇娇已经喊得快没有力气了,早上醒来就没有吃饭,昨天晚上虽然吃了不少,但基本已经消化掉,她能明显感觉到门外有人在查探这边的情况,可她喊得已经声嘶力竭,只能咬咬唇,缓冲着,试图再更大声点引起对方的注意。
小李听了半天,和刘伯伯说:“确实有声音,听起来好像是说,救命?”
“救命?”刘伯伯一听就觉得有点糟糕,他们这栋老式居民楼内,曾经曝光过一个租户是传销组织的头头这件事,一间四五十平米的房子里面,聚集了不少被骗过来的男男女女,后来被警方查到给一锅端了,不会这件事又重蹈覆辙起来吧。
刘伯伯问:“你有他家的电话吗?”
他这个代称指的是这户人家的房东,刘伯伯和这家人关系没那么亲密,倒是住在这里同样十几年的小李应该懂。
“有的。”小李点点头,手机被留在房间里面,她得回头去取才行。
两个人正神色紧张地操心着这间屋子的事,从楼梯处,慢悠悠走来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气势沉稳,甚至是浑身上下充满着一股狠劲,整张脸是阴着的,手里拿着什么,仔细看,貌似是白色的纱制裙子,只露出冰山一角,不能完全窥得其全貌。
男人长得很精致,雌雄难辨的一种美,秀气又英俊。望见他们两人时,薄唇轻轻一抿,竟是勾起一个能够柔化万物般的春风一样的笑容。
小李和刘伯伯两个人,本来在看见他时,心里还有点直打鼓,毕竟从来没有在这个居民楼内瞧见过这个男人。
以为他是坏人,但他笑起来的时候,的确非常温柔,能够让人放下心底的防线。
“不好意思,请问两位在我的门口在做什么?”傅韶轻轻开口问。
“你的门口?”李阿姨望着他,“你是这个屋子的租户?”
“是的。”傅韶很礼貌,他这副皮相生得最是能够骗人,她们这些中年妇女就喜欢像他这种长相的孩子,英俊貌美,一表人才的。
“我是才搬过来不久的这个屋子的租户,这位伯伯和这位阿姨,如果二老不信的话,我这里有房东的联系方式,可以和她打一声招呼,确认一下这件事情。”
李阿姨对里面的情况有一点不太确定,明明听到里面有人大喊“救命”,但眼前的这个男人,说他是传销组织的员工,给小李再多一点的时间去观察他,她也不会相信。
刘伯伯却问道:“孩子,我好像听到你这屋子里面有什么人在叫的声音,好像是个女人啊。”
傅韶的面容沉硬一瞬,不过很快就恢复平时的面貌,笑着说:“是我的未婚妻,我和她快结婚了,今天出门,我就是为了给她一个惊喜的。”
说到这里,他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苦。
刘伯伯李阿姨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就听傅韶有点难受地说:“她曾经怀过我的孩子,后来不小心流产了,从那以后,她的精神状态就和以前不太一样,受了刺激变得有些痴痴癫癫的,现在只要稍微有点动静就会想起过去的孩子,一直叫‘救命,救救我的孩子’,我也是没办法,怕她伤人,出门前把她捆起来了。”
李阿姨的同情心有点强,听到这里不免说道:“孩子,听你的口音,不像是丹龙市的人吧?”
傅韶点头,一张俊俏的脸,再次苦笑着,瞒天过海着:“阿姨,我和她两个人其实不是丹龙市的人,是从外地来打工的,她也是前不久精神状态才开始恶化,我在想办法带她去丹龙市出名的精神病院就医了。”
李阿姨摇摇头,想必带着这么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