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星细数了池曜过去一年的大行程,又分别论述了其中什么时候该在池曜身边怎么做,怎么配合,才能做到不拖累他们的种种。
讲得非常细致,池曜每一个都听完了,觉得都没什么问题。
池曜:“继续。”
最后一个问题,池曜的精神海,还有时星的治愈能力在成长后,能不能完全的治好池曜。
时星想了下,答道:“这个问题,其实没有答案。”
“凡事没有绝对。”
池曜:“就完了?”
时星深呼吸,让自己直视池曜,道:“凡事没有绝对,如果要赌,就要看自己能不能输得起。”
“如果我的能力能治好您,那就是皆大欢喜,如果治不好……”
“那这是我的选择,长老会、参议院,又或者其他的军团今后施加给我的压力,就是我作为您的医疗师应该承受住的。”
池曜并不看时星,视线不知落在身前的哪一处,搭在腿上的长指轻点了点,道。
“你还有可能承受不住这种压力。”
“但如果不尝试的话,我也永远不可能承受住。”时星回。
他对这个问题的看法,比池曜想象中的更为透彻,“压力不是一天两天产生的,我成熟期也要两到三年,我级别高,按三年算的话,至少前三年给到我的压力应该还好,如果是慢慢累加的话,确定无法治愈您那天,我想我和它长期共存着,也不至于让它把我一下子压垮。”
“压不垮,总有适应的一天。”
池曜长指微顿,抬头看向时星,小蓝星人的眼睛格外澄澈,蕴着清光道。
“选择都是有代价的,不是吗,殿下?”
倒是问得池曜哑然了。
对视片刻,不见时星有退意,仍旧坚定地看着自己,池曜轻点下颌,承认,“是。”
时星:“这些只是比较书面的,我其实还有自己的一套答案,您……想听吗?”
有片刻的沉默,池曜道:“你说。”
这次时星真的紧张,指节攥了攥,怕再耽误会畏缩,索性一鼓作气道。
“您的身份是有点吓人,我查资料的过程中,也经常觉得不自量力。”
“但比起这种弱小的感觉,我更清楚地知道,如果我放弃,我会后悔。”
“我不想后悔,所以哪怕在您眼里不自量力,我也想试试。”
“至于选择意味着什么,选的是哪一方势力,还是和刚才一个答案,这些和您的身份一样,不是那么好承担,但我就是想试试。”
“所以不管查到的结果是什么样的,我都不会退缩,会努力地提高认知,接受这些东西,就算我不能立刻接受,日复一日的改观,总有一天可以的。”
这一番话比起刚刚的回答,多了几分一往无前的锐气。
这才是时星站在自我层面,想要交出的答卷。
“接下来就是行程风险和能不能治愈您了,这两个问题在我眼里,也是一样的。”
池曜扬了扬眉,“怎么能一样?”
时星蓦然笑了,很明亮的笑容,看不到一点阴霾,也带着股所向披靡的纯粹。
一语道破关键:“因为身为蓝星人,就没有绝对的安全。”
“星树巢一批树果里面,我算过,能真正长成医疗师的,只有一小半。”
“养育的过程中离开几个,成熟期因病去世几个,再加上遭遇星兽突袭被吞食的几个,我们的存活,本来就是很困难的。”
“可能我了解完所有的风险,也严格遵守着在风险下蓝星人的行事准则,力争不成为队伍的负担,但这最多也就保证我不会葬身于星兽的肚子。”
“如果有一天蓝星人治不好的病找上我,我将没有任何的办法,医院也没有,殿下……您到时候也不会有。”
哪怕是陛下,也是人呢。
是人就有力所不能及的事。
“曾经我很忧虑过成熟期,后面又看开了,反正这两个问题,答案都是一样的,都是不可提前预知,没有绝对的事,那我为什么要活在恐惧之中呢?”
“就算是现在您告诉我,我可能达不到一些条件,那我就要认命了吗,我还没有努力过尝试过呢,我不想认。”
“同理的,如果以后我会遇到很多危险,危及生命,那我现在就要放弃您了吗?”
“可明明我选择您的初衷,是觉得在您身边我能得到最好的成长啊。”
“如果您都不能让我度过成熟期,其他人就一定可以吗,风险小了,但他们的能力也变小了,凡事没有十全十美的,比起未知的风险,我更愿意相信自己的选择。”
顿了顿,时星深深看着池曜道:“我更愿意相信,您是能护住我的。”
那目光清亮,将池曜凝着,仿若是从天上裁下来的一段月光,皎洁,温和,看似羸弱,却又有足够的能力照亮黑夜。
被这样的一双眼睛看着,池曜想到了那天在书房的时候。
时星也是这样的,诚挚真实,仿佛要把自己的一颗心剖出来放在他面前,任由他看个清楚一样。
而从这目光中,池曜也发现了自己的着相,是啊,有些事情本身就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