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女儿老实了,李玉蓉心暖又无奈的叹气,一手搂着女儿,一手轻拍孩子的背,眼风却是冷冷的扫过牢房中其他的女眷,唇角挂着冷笑。
吵架嘛,自然是得有个对手才成的。
人家总不搭理自己,让她独自一人唱独角戏,边上这群该死的家伙,明明心里也期盼稀罕想要分杯羹,结果也不知道搭把手。
肇宁双一拳打在棉花上,没了对手配合,自己独自叽歪了半天,最后只得呐呐收声,不甘的一会瞪着这个,满眼的恨铁不成钢;一会瞪着那个,怨愤诅咒外加碎碎念。
李玉蓉搂着女儿,把装着鞋子的包袱挪到身后靠着,在某些人的诅咒,在不知窝在哪里的蝈蝈叫声中,渐渐的进入梦乡。
见到了兄长,又改变了一些自己极力想改变的事情,这一晚李玉蓉睡的很安心,安心到一夜无梦,母女俩是在外头传来狱卒的喊声中,才幽幽醒来的。
“起来了,起来了,一群懒鳖,都快起来,该上路了……”
。
听到刺耳的喊话,肖雨栖自妈妈的怀里醒来,很不文雅的打了个哈欠,抬手揉着眼睛,声调带着刚醒来时的沙哑,“妈妈……”
。
低头看着刚醒来,显得异常软萌的女儿,听到孩子糯糯的喊话,心知小丫头这是刚醒来迷糊了。
好笑的伸手抚开孩子额前的碎发,“栖儿醒啦?乖,站起来活动活动,咱们洗漱洗漱,一会就出去等爹爹跟哥哥们好不好?”
。
“嗯,好。”
。
肖雨栖嘴里没什么力气的应着声,乖巧回答的同时,下意识的抬眼朝着牢房外的走道看去。
发现外头还黑蒙蒙的一片,只有过道墙壁上插着的一个火把在闪着火光,肖雨栖心里没好气的骂着麻麻皮。
不是开玩笑的吧?天都没亮,这就得起来上路啦?她都没睡饱,真讨厌!
心里生气,不过看到边上妈妈从包袱里掏出一个水囊,打开水囊,从袖口里掏出块白手绢就着水囊的水打湿,肖雨栖很配合的,立刻把自己的小脸蛋凑上前去。
“娘,洗。”
。
李玉蓉好笑,举着手绢仔细的给女儿擦脸,自己也不嫌弃孩子用过,跟着翻过另一面给自己擦了一把清醒清醒,回头收了手绢,点头指示女儿伸手过来。
就着冲洗手绢的档口,母女俩的手都在手绢下,顺便洗了手。
水囊汤管家买的很大,一囊水装满,俭省点能够一个人喝一天的样子,可再大,水也是宝贵的资源不能浪费。
刚才洗脸洗手绢,李玉蓉都不敢多用,收了手绢,晃了晃水囊还剩下七成样子的水,李玉蓉捧着水囊凑到女儿嘴边,“栖儿乖,喝一口水含在嘴里簌簌口。旧时光文学_”
。
“哦。”
,肖雨栖老实张开小嘴巴,就着妈妈喂水的动作,含了一大口水进嘴里。
水在嘴巴里咕歪来,咕歪去,最后咕的一声,额……
垃圾星养成的习惯,下意识的让肖雨栖坚持不浪费一滴水的咽下了嘴里的水,动作那叫一个迅速,看的捧着水囊的李玉蓉都傻了眼。
这孩子!
边上已经老实排队准备走出牢房的其他女眷,特别是肇宁双看到了,忍着辣眼睛,嘴角抽搐着,眼中盛满了嫌弃。
心里腹诽,庶孽就是庶孽,上不得台面。
“啊……”
,肖雨栖看到妈妈大人僵硬的样子,她歪头不解,张大嘴示意妈妈看她真的很乖,已经漱口完毕,小模样惹得李玉蓉无奈又好笑。
眼看着时辰不早了,为了赶时间,李玉蓉只得好笑的捧着水囊,自己赶紧喝了一口,漱口后迅速吐出,塞紧水囊塞子,把水囊放包袱里,系紧包袱背在背上,伸手牵着女儿,母女俩跟着队伍走出牢房,走出长长的走道,最后来到了曾经他们来过的左右两间院子前头的空地上。
她们来的时候,男监的人还没有出来,因为男丁比她们女眷要惨,年满十五岁的男丁都得戴枷锁,自然耽搁时间。
肖雨栖被自家妈妈牵着走到空地上,仗着视力好,她不停的左右探头张望。
没有等多久,天光麻麻放亮的时候,突的,前方刚刚她们走过的甬道传来一阵吵杂,肖雨栖就发现,身边或凄苦,或麻木,或焦心的各色女眷们,纷纷朝着甬道的方向不自觉的挤了过去。
就是自己的妈妈,也紧紧牵着她的手,急匆匆的往那里奔。
“夫君啊!呜呜呜……”
。
“儿啊,我的儿啊,为娘终于见着你啦!呜呜呜,为娘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啦……呜呜呜……”。
“父亲,父亲,我在着,父亲,我在这里……”。
被妈妈紧紧拉扯朝前奔,肖雨栖的小耳朵里,一瞬间充斥满了各种各样的声音。
仔细分辨,声音里有凄苦,有庆幸,还有别后重逢的喜悦……
这些声音复杂到肖雨栖有些莫名,正懵懂着抬首,想去看看那些发声着的人的表情,突的,拉着自己的妈妈也迸发出欣喜的惊呼,“夫君,夫君,楼儿,杨儿,我们在这里……”。
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