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曾经虽然是国公府里的大丫鬟,可惜身在庶房,不如嫡枝房里的大丫头得脸,对外的事物也不甚了解。
几经辗转,手里的银钱抛费过半,最后却水花也不见一个,全都石沉大海,只那样,她们却连主人的面都见不着。
那时,两人想死的心都有了,直叹这个世间太黑暗。
绝望之时,上头终于下了圣旨。
半芹打探到主人即将流放西北后,姐妹俩不再执着着救人,半芹当机立断,开始拿着手里剩下的钱筹谋起来。
主人要去西北,那边荒芜苦寒,她们的三爷三奶奶,加上哥儿姐儿们都是金尊玉贵的娇养大的,如何能吃得那般苦楚?
身为深受主家大恩的下人,不能为主人分忧解难还叫什么奴婢?就算不能以身替之,她们也得准备好一路要用的事物,护送主人西去。
做出决定,半芹领着半夏,拿着手里剩下的银钱,开始采买西去的物件。
不得不说,女人就是比男人心细,半芹与半夏置办的东西,比汤管家领着侍墨置办的要周全细致的多。
有可以露宿野外用的一块油毡布;有下雨遮雨,烈日遮阳的油布伞;有防病用的救急丸药与金疮药;还有食盐跟冰糖,甚至还有针线包……
带着三个包袱,两个丫鬟挤在西城门外同是送行的人流中,焦急而又耐心的等待着。
几乎是流放的队伍一出城门,早早守候在此送行的家眷就激动了起来。
此番发送西北,押解衙差上下二十二人,却得押送看守一百来号男男女女。
得亏男丁们都头戴枷锁,腰绑粗绳,剩下的老弱妇孺可以说是毫无缚鸡之力,如若不然,光这么二十二号衙差,还没法顺利押解到境呢。
守着西城门的兵丁将士,也是心知肚明,晓得每每流放就有这么一遭。
当兵的如今也不容易,大黔朝本身就重文轻武,更何论他们只是区区守城门的低等府兵?
大家伙自然也是缺油水的。
在有利可图的前提条件下,当班校将大手一挥,派出一队兵丁开道,把城门外的大路手持长矛隔了出来,而送行的人,全都被兵丁拦在了道路两侧。
肖雨栖走在俩哥哥中间跟在爹娘身边,随着队伍一出城门,他们看到的就是这么个景象。
额,还挺热闹的。
悲戚的哭声,激动的唏嘘声,大喊呼喊亲人的声音,等等等等,此起彼伏,而从横着的长矛后探出来手,也比比皆是。
肖雨栖服用基因改良液,再是过期的,那也是神药。
不仅力气大,身子强健,个子比同龄孩子高,就是视力与耳力也是杠杠的。
层层人群中,李玉荣都还没能发现被挤在内,极力往前挪步的半芹半夏,出了奇的,肖雨栖这小矮子,却神奇的发现了她们的踪迹。
看着有些眼熟的半芹、半夏,正拼了命往前挤的狼狈样,肖雨栖蹦跶到妈妈身边,伸手拉住妈妈的手。
“娘,你看……”。
李玉蓉下意识的顺着女儿手指的方向看去,一眼就看到了,自己那两个本不应该出现在此的忠婢。
“半芹,半夏?”。
遭逢大难,如今她自己的地位还比不得两个成为良民的婢女,对方还能来看她一看,亲自来送她一送,这份情谊,李玉蓉记在了心里。
随即难得喜形于色的,朝着不远处人群中的两人挥手大喊,“半芹,半夏,这边……”。
哪怕李玉蓉挥舞着手,难得不顾形象的扯着嗓子大喊,可惜,在周围情况如此嘈杂的现场,她闹出来的动静,就犹如一粒小石子丢进大海里,根本掀不起什么浪花。
肖雨栖见自家妈妈大人脸上闪着焦急,她心疼,根本想也没多想的,就朝着不远处半芹半夏的方向飞奔。
嗯,反正她没有缚手缚脚,边上也没有人盯着自己,她得为妈妈分忧解难呀。
估计是人小,押解的衙差谅死她也干不出啥大事,那位骑着高头大马的伍爷,见了肖雨栖撒丫子的跑到边上,朝着送行的人奔去,他只眼皮子抬了抬,根本没说话。
也是,那边还有兵丁把手,怎么着也不能让一个三寸钉的小破孩给溜了吧?
而且即便是溜了也没事,就一女娃子,也不是男丁,怕个毛!
在某爷很是看不起小毛孩的自傲中,肖雨栖顺利的接近半芹半夏所在。
人群里,好不容易挤到了前头,却被身穿铠甲的凶恶兵丁拦住了去路,半斤半夏急坏了。
正焦急着自家主子在哪?有没有打此过?她们有没有来晚来着,突的,她们就听到一声:“半芹,半夏……”。
那声稚嫩的声音,对于焦急彷徨的半芹半夏来说,简直犹如仙音。
“六姑娘!”。
俩人齐齐惊呼,心情急切之下,这二位也顾不得害怕面前拦路的兵丁了,下意识的伸手握住拦路的长矛推搡着,急迫的想要挥开拦路虎,奔向自家主子。
连俩柔弱的女子都敢伸手推搡,身后的其他人胆子也大了起来。
如此,一个个的也跟着伸手推啊推,让面前拦住去路,维护现场治安的兵丁压力倍增。
等肖雨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