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浑然不觉自己被占了便宜的肖雨栖,啃完饼子后,正捧着葫芦喝水呢,忽然,鼻尖就闻到一股子焦糊味。
她忙吸耸着小鼻子左右寻找,发现是纪负负这家伙手里正烤着的饼子糊了,而这家伙却还专注的,看着官道通往彭城的方向在走神,全然不察可怜的饼子都在冒黑烟了,肖雨栖不由的黑线。
抬脚就轻踹了纪允一下,好心的提醒他,“纪九,你醒醒,饼子都烤糊了,浪费粮食是要遭雷劈的!”,特别还是眼下这种缺吃少喝的特殊时期。
被放进了心底里珍藏的姑娘给踹了,好吧,纪允一点也不恼。
回过神来的他,得了肖雨栖的提醒,下意识的赶紧提起手里抓着的棍子,把上头串着的烤糊了的饼子,从火中解救出来。
检查一看,嘿,还真烤黑了不少,转头看着身边小丫头一脸指责又心疼食物的模样,纪允安慰的朝肖雨栖一笑,说了个冷的不能再冷的笑话,“没事,我爱吃糊的。”。
肖雨栖……
你妹的糊!
这厢纪允与肖雨栖的互动,突然发神经的甲瑾可是全然不知的,她只知道,眼下自己赶时间,特别赶时间,比先前找主公还要赶。
因为自己必须得赶在主公带着小贱人再度出发,抵达彭城之前进入彭城,然后找到……
一夜一日后的傍晚,甲瑾一行人终于抵达彭城,趁着最后彭城城门关闭之前,舍了银钱顺利的进入了,已经在南黔控制之下的彭城内。
这里因为没有被北鑫狗贼再度夺回,加之南黔已经派了官员前来接手,对待曾经大黔的子民,倒是没有北鑫狗贼那般狠毒,可不狠毒却也并不好。
可能是因为主公落水失踪的缘故吧,接任彭城的南黔官员,虽然没有按照当初,她家主公既定的方针那般执行治理彭城,更是没有对城外的流民施粥救灾,不过好歹还让能出得起进城费的流民进城。
用新任彭城太守的话来说,城外都是北鑫的子民,他身为南黔的命官,为何要拿着南黔百姓辛苦的钱粮,来救助北鑫的子民?
身为彭城太守,治理好彭城,守好彭城,保证自己治下的百姓不饿死那就足够了。
至于城外的百姓?
他带来的粮食,彭城内存储的粮食,仅仅维持城内的百姓不饿死,维持守城的将士吃饱饭都为难,施粥救助什么的,那自然是无能为力了……
当然了,他也不是狠毒之人,念在外头的流民,曾经都是大黔子民的份上,他就不计较当初他们诚服于北鑫狗贼的背叛,若是有银钱能交得起进城费的,他这个太守自然也是诚心接纳。
当然了,身为一个好官,他也不‘剥削’这些苦命人,最起码比起北鑫来,他这个太守真的是太善良了!
可笑的很,前来接手彭城的居然是袁哲的门生,不折不扣的袁哲党,这仗着纪允‘已死’摘桃子的操作,也是骚的够可以的!
就这般,狗太守仗着有充足的兵力镇守彭城这座要塞,流民想要进城?可以,虽说他是没有北鑫狗收费那么高昂,每人要几十两,但是每人几两银子却是必不可少的。
而这群家都没了,饭都吃不上,肚子没根草,流离失所逃难至今的流民们,又有几个能拿得出每人几两的进城费呢?
只可怜这些当初被皇帝无情抛弃,眼下又被皇帝走狗厌恶嫌弃的孤苦流民们,刚刚从上一个地狱逃出,好不容易熬到了彭城,无非也是到了下一个地狱罢了……
只是这些,带着一干打手匆匆交了银钱进城的甲瑾,看不到!
或者是说,她看到了,却从来不往心里去罢了。
或许在她的心里,一路寻找纪允来遇到的流民,城外这些可怜百姓,都与她甲瑾无关紧要,不重要的人,在她眼里连尘埃都不是。
领着人匆匆进城,曾经来过彭城,熟悉地形的她,领着人就直扑城中顶顶有名的美人巷。
此刻的彭城中华灯初上,彭城内闹市主街,在读书文人都喜欢去的美人巷口,城内顶顶有名,或者是说,曾经在大黔朝都顶顶有名,分店遍布整个大黔重大城池的超级妓馆——今宵楼内,此刻正灯火通明。
刚一入夜,今宵楼内外刚刚点起灯火,穿的花枝招展的老鸨,领着馆内一干二三等的女儿们,站在门口喜迎八方客,并不因为城外的饥荒,因为百姓的孤苦而停止他们的营业,这里依旧是歌舞升平。
两厢对比,城内城外,一边是地狱,一边是天堂……
“客官进来坐坐吧,奴家会唱曲……”。
“这位大爷,进来喝杯酒吧,我们今宵楼的酒啊,最是甘甜……”。
今宵楼内除去头牌外的一群姑娘们,妖妖娆娆,花枝招展,使尽了浑身解数的在今宵楼门口拉着客。
只可惜,姑娘们再如何努力,架不住年景不好,拉到手的客人寥寥无几。
老鸨子看着眼前的街面上,明显比南黔北伐开战后稀少了泰半的行人,想着刚才好不容易才拉到手的小猫两三只,再回忆着曾经他们今宵楼的热闹辉煌,心里挺不是个滋味的。
“唉!世道不好,饭不好混啊……”。
老鸨子的感慨一出,边上被迫出来拉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