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2 / 3)

了不少混账事,也下不了重手惩治。

所以说啊,十个不成器的里头有七个都是当爹做娘的惯出来的。

荣恩伯夫人等在院子里,一见到人就引着往前推开了门,两扇门吱呀声响,将将开了一条缝儿,便有股臭味儿从里头传出来,熏得宁莞立时后退了一步。

伯夫人尴尬地扯出一抹笑来,“屋里味道不大好闻。”

冯知愈上吐下泻一通折腾,虚疲不堪,莫说跑一趟茅房,就是出门儿的力气都没有,这些日子里一应的吃喝拉撒都在主屋里头,这样的味道,估计是刚刚才蹲了一回恭桶。

宁莞可不想进去受罪,面上虚虚浮着一层浅笑,“夫人,我看还是等着味道散散再往里去吧。”

荣恩伯夫人也有些受不了,听她说完颇觉得有几分丢脸地点头应好,又忙叫湘茜等人进去开窗熏香去味儿,用了一刻多钟才收拾了个干净。

湘茜打起绯玉珠帘,宁莞跟在伯夫人后头慢步进去。

躺在床上的人穿得白色中衣中裤,袖子和裤腿都高高卷着,露出来的地方布着红疙瘩,不仅如此,脸上也生了不少,密集得有些骇人。

距上回见得他也没多久,这模样真是大不同。

如今疲倦又无力地躺在床上,哪里还见得当日的慵闲模样。

宁莞一点儿也没有身为罪魁祸首的自觉,轻轻叹了一声,“冯公子这看着可是遭了不少罪啊。”

可不是遭了大罪吗!荣恩伯夫人抽出雪青色的绣帕擦了擦眼角,沉沉应声道:“这些日子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安,好好的一个孩子,都被折腾得不成样子了。”

宁莞将手中药箱放下,动了动唇角没接话。

冯知愈一早醒来知道母亲已经使人去请那个治好魏黎成的大夫的时候,他是松了一口气的,如魏黎成那般缠了十年的怪病都能解决,十有八|九是个有真本事的,他身上这样的怪症也一定不在话下。

他满怀期待,都已经开始闭着眼睛畅想身上好了以后的逍遥日子,一心纠结着到底是先去拂花苑找芫芜呢,还是去怡红楼找瑜香呢,或者还是狐朋狗友往街上去祸祸?

冯知愈正躺床上琢磨,冷不丁地听见宁莞的声音,虽然最近脑子钝钝的不大灵活,却也隐约觉有些熟悉,下意识睁开眼扭过头一看,瞬间变了变脸色,几粒红疙瘩都挤在了一处。

这不是宁莞?

她怎么会在这里!

冯知愈可一直记得在长公主府没找完的茬,再思及自己如今惨样明晃晃地落在对方眼里,当下浮起了几分郁色。

“你、你到这里来做什么?谁、谁允许你……进我伯府大门?滚出、出去!”他嘴角生了脓疮,疼得厉害,话说得不大顺溜,不过那高高拔起的声音却也能叫人明明白白听出几分惊愕与恼怒来。

宁莞闻言也不气恼,只当没这个人,并不看他,而是直接向伯夫人道:“夫人,冯公子像极不愿意由来我看诊的,治病救命得讲究个配合,病人若不愿,我也使不出来好法子来,我看不若还是另请高明?”

荣恩伯夫人听到自己儿子的话,瞬间便想起这位宁大夫原宣平侯府表小姐的身份,脑子里不由闪过前几日在长信宫听得的那些话。

思索间见她作势要走,忙忙拉住,“别别别,你还是先给看看,莫听他胡说八道。”

她要是能另请得到高明,也不至于特意叫人跑一趟十四巷了。

她是个什么身份,曾做了什么事,有什么打紧的?只要能治好她儿子,旁的一切都好说。

劝住了她,伯夫人又转过头瞪着冯知愈骂道:“快闭嘴吧你!”

冯知愈要是能乖乖听话,他就不是冯知愈了,死死拽着床帐子,气道:“她能治什么病!娘、娘!让她滚、滚出去……”

宁莞冲荣恩伯夫人笑了笑,提着药箱转身就要走。

荣恩伯夫人一把拉住人,看着儿子不知事的样子也来了气,但她也说不出斥责的重话,只能咬了咬牙威胁道:“你再多话,别想从我这里掏一文钱走!”

冯知愈能在外头的逍遥自在,全靠他娘从私房里掏出来的一叠一叠银票,反射性就闭了嘴,只能冷脸瞪眼地沉沉的看着宁莞,喉间发着嚯嚯嚯的声音。

这人不唧唧歪歪了,宁莞才重新坐下,接过湘茜递来的帕子搭在他手腕儿上装样子地把了把脉。

荣恩伯夫人看她垂目不语,不由上前连声问道:“如何?如何?”

宁莞回道:“夫人放心,不是什么大问题。”

出口的语声是轻柔缓慢的,却莫名能安稳人心,伯夫人大喜,“好好好,你看须得准备些什么东西,开个什么药方子?”

宁莞缓缓笑道:“不忙,先兑些盐水,给公子上上下下清洗一番吧。”

伯夫人正高兴,想也没想就应了,吩咐湘茜准备盐水给冯知愈擦身。

因为要脱衣裳,宁莞回避到外间,侍女举着漆木红托盘端了杯上好的碧螺春来,她便坐下,一边轻抿着茶水,一边听里面冯知愈的痛呼嚎叫。

他身上好些地方都被挠破了,用盐水清洗,可不是疼得要死吗。

等宁莞再度回到里屋,冯知愈眼泪流个不停,嘴皮哆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