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笑了两声:“你倒是睡得好,昨天晚上不知道多少人彻夜难眠呢。”
宁莞在案边坐下,也喝了一口茶,说道:“是郗耀深的事吧。”
浮悦路上跟她说了,郗耀深被抓归案,兴平帝连夜亲自写了一份官文,遣使快马加鞭送往北岐。
只不过大靖与北岐相距甚远,一时半会儿也得不来回信,朝臣商议后将郗耀深暂时拘禁在回风馆内,以做来日交涉筹码。
宁莞对此并不是很关心,两方皇权博弈,各凭本事谋利,在玩弄权术里,那些人个个都是行家,她这个半吊子犯不着瞎猜瞎想多添烦扰。
郁兰莘拨开青瓷茶盖,“这只是其中一事。”
宁莞抬眼:“还有什么?”
郁兰莘得意扬了扬脸,“昨天晚上,约莫子时,卫国公府的祖坟墓地遭了大祸,几个老祖宗的陪葬墓品俱被洗劫一空,连封好的棺都叫人揭了。今儿个一早,卫国公跪在朝政殿门前嚎啕大哭,涕泗横流,怎一个凄惨了得。”
祖坟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堂而皇之被盗,不说卫国公府一门如何骇然惊茫,反正郁兰莘是想笑的,或者说不止她,京都各门各府里人人都在看卫家笑话。
要不然,也不会一个早上就传得人尽皆知。
这可真是不肖子孙作孽了,但凡族里人能多上点儿心思,多添人守着,也不至于挨了那群断子绝孙的眼,叫自家老祖宗死了也没有清静,不得安宁,遭这样的不敬了。
郁兰莘越想越觉得有趣,伏在桌几上又连连笑了两声。
郁大小姐一向是个没事儿找事,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她哪天真善美了才不正常。
宁莞看了她两眼,轻摇了摇头,也没把卫国公府之事放在心上,而是起身叫浮悦几人进来让他们将空着的三楼收拾出来做药房备用。
又出门去了一趟皇家的藏书阁,借了一摞医书回来。
失忆之症,她须得好好研究一番。
她又埋头看书,郁兰莘气闷地别过头,实在是没事干,走过去也扯了一本书来,将翻了两页,那些晦涩难懂的字字句句看得头痛,她干脆就上二楼去找了个地方,趴着睡觉。
宁莞也没注意她,一边翻书,一边取了张纸来写写画画。
及至午时有人送饭来,她才搁下笔,合上书到二楼用饭,将在窗边坐下,视线穿过槅扇,就见下面的宽平广地上立着一人。
她扶着窗沿,支了支头。
楚郢抬眼,触及到那一框方窗轻柔的浅笑,飞快收了回来,稍有踌躇,还是往里顺着长梯上去。
宁莞多取了一份碗筷来,笑问道:“可用过饭了?”
楚郢摇了摇头,低下眼,慢步走过去,宁莞握住他广袖下的手,温言道:“那正好。”
相辉楼的饭菜是御膳房特供,她的是三菜一汤,两个人用也是足够的。
楚郢放下剑,端正坐着,看了她一眼,似有话要说。
宁莞舀了一勺汤,道:“你有什么就直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
楚郢一顿,摇摇头。
宁莞:“……”丈夫突然变成了闷葫芦,她真的有点儿难以适应。
宁莞轻轻叹了一声,走到汤碗放下,走过去半蹲在他面前,合着他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发僵的手,她仰着头,眸光温和,“既然你不出声,那就由我来说。”
楚郢疑惑,“什么?”
宁莞两眼微微弯起笑来,“我很早以前就成亲了。”
楚郢怔愣须臾,旋即落了落眼睫,抿了抿唇,垂目道:“我知道,是裴中钰。”
那个九州一剑,和他长得很像很像的男人。
想起江湖里的传言,他又抬了抬头,定定道:“我不是他的后辈传人,肯定不是。”他们之间也肯定没有什么血缘关系。
宁莞温声颔首,“对,你不是。”
楚郢闻言扬了扬唇角,绷着的眉梢缓了缓。
宁莞微敛去笑意,“你肩头的伤是五岁就有的,被入府行窃的贼人一刀砍去了半条命,你就是从那个时候跟着祖父习剑的。”
她点了点他心口的地方,“你这里有一道伤。”
又落在后背,“这里也有一道伤,对吗?”
楚郢怔愣着,轻点了点头。
“你不是什么后辈,也不是什么传人。”
“你与他本就是一人。”
“你忘记了,没关系,我都记得。”宁莞轻笑了笑,吻了吻他的唇角,牵着手放在自己心口,细语温软,“你忘掉的一切,都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老家有喜事儿,一堆小孩子,太难受了……这是今天的更新,明天的更新应该在十一点半以后,昨天的更新我会尽量在星期一或者星期二双更补上!!我的小红花啊啊啊,难受。
……
再次说声抱歉!本章发一百个红包,对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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