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脸上不再是惯常对着他的冷言冷语,反倒了带了淡淡笑意:“多日不见,你还好吗。”
钟左下意识道:“自然好了,你别想看我笑话……”声音微顿,“不过,你到周国来干嘛?你家掌柜的呢?”
钟尧回道:“她还在齐国,最近风大,恐惹了凉,不好出门,她就不到这里了,准备直接从齐国前往凤尾山。”
换句话说,他们分开了。
钟左的眉头立刻拧在了一起。
旁人不知,可他是看得出来的,这钟尧分明是对着那位何依依仙子存着别样心思的。
如今全天下都知道琅云仙人要返回天庭了,只怕以后再也不会回来。
结果这人不缠着何仙子要死要活,反倒跑来找自己?
这事儿怎么看都透着诡异。
可是钟尧却不让他多想什么,只管道:“我有事情同你说,很重要,让我进去坐坐吧。”
钟左拧着眉头,但还是没有拒绝。
只是在开门前,他看了一眼在不远处树荫下停着的三驾马车,还有后面蒙着布的三个箱子似的东西,好奇道:“那是什么?”
钟尧回头看,淡淡道:“没什么,让人随便打的,一个翻盖,一个滑盖,一个平板,到时候挑个好的用就行了。”说到这里,他自己先笑起来,“但仔细想来,这些式样也不紧要,左右也不会再开,如果真的从里面弄开了,怕是要吓死几个。”
钟左:……啊?
而钟尧也没有让他过去看的意思,很快就正了身子,自己转折轮椅的轮子往前走,嘴里道:“给我上杯茶,要雨前的,用你存的雪水煮,记得拿捏火候,鱼眼泡才好,不然我是不喝的。”
钟左:“……这是你自己上赶着和我聊天的,哪儿来这么多臭毛病?”
钟尧却笑着看他:“等你知道我要和你说什么,别说明前茶了,怕是让你现在去给我买茶山你也是愿意的。”
这话说得有些大了,尤其两人之前可是不死不休的关系,钟左万没有伺候他的道理。
但,这人的笑容太暖了。
从小斗到大,钟家大郎还是头一遭如此平和的对钟左讲话。
就像是突然转了性,冰做成了刺骨刀一下子化成了春日水一般。
钟左有些受宠若惊,居然说不出拒绝对方的话。
暗骂了自己一句没出息,可到底还是走上前,推着钟尧进门。
而在另一处厢房里,是谭旻和夏应对面而坐。
虽说夏应大多数时间都呆在周国边郡和草原,但是当初谭旻去琅云大学的时候,与他相处比较多的也就是夏应了,后面下山时也是一路的,故而还算熟悉。
夏应便笑道:“我听边宇航他们说了,周国这边的发展很快,而且你和公子章制定的政策也很好。”
谭旻回了个笑,将茶盏递过去,嘴里道:“仰仗仙人帮扶,我代表周国敬仙人,我对仙境许诺,只要大周存在一天,给仙境的香火就不会断绝,我大周世世代代感念仙人恩德。”
夏应想说,你们你自己过自己的日子,不用总念叨他们,不然天天打喷嚏谁受得了?
可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喝了口茶,夏应问道:“说起来,我一直很好奇。”
谭旻语气温和:“仙君但讲无妨。”
夏应道:“别管是在哪个国家,我碰到的原住民……就是凡人,其实都是有所求的,有的求名,有的求礼,不一而足,可到底我也不知道你求的是什么,你能和我说说吗?”
谭旻笑笑:“如果我说了,仙君会保佑我实现吗?”
夏应回道:“保佑就算了,问苍生不问鬼神,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个真诚的祝福。”
谭旻也不强求,只管将茶盏放下,拢了拢袖口,然后才道:“要说我的期望,其实也是从仙境中学来的一句最为贴切。”
“什么?”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夏应看着他,一时无言。
谭旻并不是空泛的说大话,而是将自己的所思所想娓娓道来。
从工业的推行,到生活的改善。
无论是基础教育,还是政策实施,他都有自己的想法。
特别是对于王权的改变和限制,他都有自己的章程。
颇有些反帝反封建的影子。
夏应终于忍不住愕然,开口道:“这些,那位公子章知道吗?”
谭旻点头:“知道,而且是他主动提出来要这么做的。”
夏应:……
所以这叫什么?
我反我自己?
谭旻却很心平气和,说起话来都是不疾不徐:“有时候,理想是高于一切的,我与他有很多分歧,在一件事情上高度一致。”
“什么?”
“民贵而君轻,人民是立国之本。”
夏应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这一刻,他承认,自己之前错看了眼前人。
即使这人口口声声唤自己仙君,但是论思想境界,自己不如他良多。
突然有点遗憾,自己没有办法看到未来的周国会变成什么模样。
但他也庆幸,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