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陶学一他们师的其他部队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
因为他们早已经接到了命令,今天晚上无论发生什么,他都必须要装作没有听见。
“走,一起走,特战队从来没有丢下过自己的兄弟。”特战队队长想背起受伤的士兵。
“队长,我们不行了,总得有人留在这儿的。”
特战队士兵因为身上的伤痛,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巨大的汗珠。
“不行!”
特战队队长继续尝试背起自己受伤的兄弟。
但特战队士兵很快从身上拿出一颗手榴弹,引线已经暴露在外。
“队长,我们走不了了,把我们的枪带走。”
特战队士兵很清楚自己的伤势,就算离开这儿,他也活不下来了。
特战队队长没办法,只能下令撤退。
一个个黑色的人影进入了院子,他们小心排查着院子的每一个角落。
结果他们在院子里只发现了两具尸体和一个奄奄一息的伤兵,他手中握着一颗手榴弹。
他完全有力气拉响手榴弹,在最后一刻他放弃了,他最终喘了几口粗气,然后再也没有了生命的气息。
冲进院子的士兵只是默默地看着特战队士兵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此时,距离他们杀掉“钱先生”只有一步之遥。
房间门口虚掩着,里边透着让人隐隐不安的黑暗。
士兵们相互掩护着,靠近了房间,虚掩着的门缓缓推开。
就在门外暗淡的星光照射进房间的时候,突然间枪声响了。
“砰砰砰”
连续的射击,手枪的后坐力难以控制,子弹更多是打在了无用的地方。
陶学一卫兵也都是战场上下来的,反应很迅速,向房间里扔了一颗手榴弹。
“轰”
一声沉闷的爆炸,伴随着滚滚烟尘从房间里冒了出来。
所有的一切在今夜尘埃落定,院子里一共发现了四具尸体,一把手枪。
“我们打死了三个士兵,还有一个学生。”
“不,我们打死了三个士兵,还有钱先生。”陶学一说。
陶学一在跟那名学生对话的时候,就已经知道,那名学生注定是这趟行程中的牺牲者。
“对,他们打死了钱先生,我们死掉了二十二人,还有九个重伤。”参谋长说,“他们的枪法很准,几乎都是要害。”
陶学一点点头:“所有人厚葬,把钱给当地乡绅,让他们写碑文。”
“师长,这是从院子里找到的子弹壳。”参谋长将子弹壳放在了桌子上,“我们没有在院子里找到他们用的武器。”
陶学一拿起子弹,仔细端详着:“这不属于我们用过的任何枪支的子弹,也不是小鬼子的。”
“他们的武器很奇怪,火力凶猛,跟冲锋枪一样,能连续射击。”参谋长说。
“冲锋枪没有这么大的子弹壳。”陶学一说,“我们会知道这是什么武器的。”
“我们打死了他们的人!”参谋长提醒陶学一。
陶学一说:“我们让钱先生活了下来,而且还厚葬了他们的人,他们的人打死了我二十几个弟兄。”
“那名学生很让人钦佩。”参谋长说,“应该把这样的人跟战死的军人一样,放在祠堂里,让人供奉。”
“你说,为什么他们这样的人愿意跟着八路军?”
陶学一很好奇,心中也疑惑,从十几年前开始,跟着他们走的人,似乎从来不在乎个人的生死。
在必要的时候,总会有人站出来,为了大局而牺牲自己。
参谋长说:“或许他们不会拿着家人来威胁他人吧。”
陶学一看着参谋长说:“这个笑话可不好笑!”
“十二个人都死了吗?”陶学一继续问。
“他们当然要打头阵,不过有一个重伤的。”参谋长说。
既然是中统或者是军统下的命令,自然要他们的人打头阵。
“他死了最好。”陶学一说。
“钱先生”被手榴弹炸得面目全非,中统和军统的行动人员全部死掉,结果让陶学一很满意。
此时特战队和钱先生他们正露宿于野外,特战队士兵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披在了钱先生和学生身上。
钱先生很愤怒,他逃出来之后,才知道那个学生留下了。
“你们为什么不救他!”钱先生质问着特战队队长。
一个学生为他而死,献出了年轻的生命。
特战队队长看着钱先生:“我有三个弟兄,他们跟着我,深入敌后,屡次立功,放在普通部队,他们最少也是排长了,但他们死了,因为他们要我们更多人活下来,而且还要好好活着。”
没有人喜欢死亡,但总有人会在最后时刻,选择从容赴死。
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的牺牲会有价值。
生命虽然从来不以价值而论,但死亡可以,因为有的人的死,重于泰山!
“他们的死是为了让我们更多的人活下来,我们的活是为了让更多人好好的活。”特战队队长也难受。
一起生死与共的兄弟,前几日还欢声笑语,今日便天人永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