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牵手(1 / 2)

当然,别说住一起暂时有困难,就连天天见面都是个问题。

闻欣重回服装厂,活儿多得堆成山,一时不理解之前那一个多月为什么没事情做。

她从前没思考过这个问题,因为老家那边的厂都是一阵有单一阵没有,闲下来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但这会怎么想都觉得挺奇怪的。

人有疑问多半是憋不住的,于是她就问在自己边上踩缝纫机的王琳道:“王姐,这些人怎么不早点下单啊?”

干活也是无聊,熟练工们都爱分心说几句。

王琳道:“囤货要钱的,卖秋装怎么着也得九月。”

别以为做老板的很阔,钱都花在各种原材料上,要是哪个月不流动,下个月工资都发不出来。

闻欣恍然大悟,心想难怪人家说做生意也不容易。

她从来没觉得自己有这个本事,还是认认真真踩缝纫机的好。

人活在世上就是各司其职,她念书不如姐姐妹妹,可也有发光发热的地方,总比她哥闻明好,整个一废物,要不是投在女孩子多的人家,早八百年就完蛋。

想起这个哥哥闻欣就觉得糟心,但对侄子侄女还是有几分关怀,因此还是去买了两块布寄回去——都是边角料,不超过三五块钱。

有包裹,还有给父母的二十块钱。

她爸妈靠种地为生,吃菜买米都不用钱,需要的也就是些油盐酱醋,乡下人是没有什么大花销的。

别看只是二十,够花好一阵的。

而且老家管嫁出去的女儿叫泼出去的水,不给钱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但闻欣自认还是受到过养育之恩,不过父母手上有十根手指头,她只是小拇指而已。

认清自己不是被疼爱的的那个,其实也不是件高兴事,闻欣很多年来一直在试图说服自己,或者说欺骗,是越长大越独立才看开。

所以她往家里寄东西,总是有两分别扭。

邮局就在服装厂正对面,闻欣每次都是自己去,这基本也是她唯一的独自外出。

这又要说到乡下的情况,那就是女人给娘家东西不是件好事。

她不知道虞万支会怎么看,之前想着反正是自己挣的钱也不要跟谁交代,但现在两个人明显是混在一起过日子,不说一声多少不合适。

就是这个口要怎么开呢?她是纠结异常,不由得庆幸最近没什么见面的机会。

但虞万支却是为此发愁。

他最近才真的是忙到没白天黑夜,因为这回接的是个大单,要求比较高,没人盯着带着压根达不到客户的图纸水平。

整个厂现在真的是缺他转不开,连三顿饭都是在车间吃,连上厕所都得一路小跑,更别提出去见面的时间。

见不上面,他一颗情窦初开的心被煎炸烹煮,很是无奈,每天的表情都不算好。

顶头上司拉着个脸,工人们的神经也绷得紧紧的。

这样倒有个奇效,那就是工作进度快起来,很快有几个能独立上手的人,总算把虞万支空出来。

他连口气都没有喘,现在理发店把头发收拾好,掐着点去找闻欣。

此时已经是九月下旬,东浦仍旧炎热。

闻欣下午六点从车间出来就听到大喇叭的声音,拐个弯朝厂门口走。

前前后后有一个月没说上话,虞万支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开头,看到人讷讷道:“你吃晚饭了吗?”

闻欣双手一摊说:“才刚下班。”

她手上还拎着饭盒,怎么看都不像是吃过的样子。

虞万支也就是没话找话,说:“那一起吃?”

他这话没想到有被拒绝的可能,毕竟大家又没吵架。

但闻欣是面有踌躇道:“我这个月才发十块钱。”

九月发的是七月的工资,她一天班没上就只有保底的十块钱。

说真的,也只有刚出来工作那年她才见过这个数,最近已经提不起花钱的心思。

虞万支道:“七月的工资应该是冰棍厂发的才对。”

说是这么说,可当时钱拿到手存进信用社,就已经是过去的事。

现在闻欣只知道她这个月发了十块钱,怎么样都高兴不起来。

她扁着嘴有点不高兴,虞万支的惊喜只能提前。

钞票在他宽厚的手掌藏得严严实实的,但摊开又叫人看得一清二楚。

闻欣只以为是他这个月的工资,赶紧捂住说:“财不露白还是你跟我说的。”

虞万支道:“放心,抢你不会抢我。”

他在工业区的地界还是有信心的。

闻欣觉得这话怪怪的,说:“抢谁都不行。”

又拉着他到大树的背后道:“你干嘛呀?”

虞万支解释说:“厂长给的奖金。”

他当时把样品做出来就发了,不过一直没时间拿过来。

奖金就是额外的钱,跟地上捡的差不多,闻欣喜出望外道:“多少?”

虞万支把捏成团的钞票放在她上衣的口袋里道:“一百。”

闻欣垂下头,摸着口袋看地板说:“都给我?”

虞万支只看得到她的发顶,乌黑浓密,他情难自已,伸出手轻抚着说:“相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