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夜里的某几个片段,眼珠子动来动去,抿着嘴就是不说话。
虞万支知道她什么时刻最“听话”,手顺着她的脖子往下。
男人粗粝的掌心磨过,闻欣浑身直冒鸡皮疙瘩,却下意识触碰他的嘴唇。
这种事情虞万支怎么能放过,轻轻咬着她的指尖说:“晚上再打吧。”
哪有什么晚上,闻欣回过神来的时候天都不知道黑多久,她摸着肚子说:“我饿了。”
大冬天里额角都有两滴汗,累得眼皮也耷拉着。
虞万支心疼坏了,有些无奈道:“下次还敢吗?”
闻欣今天胆子大,是故意缠着他不放,成这样也是“罪有应得”。
她哼一声道:“我要吃肉。”
虞万支起身穿衣服,琢磨着也不知道烤鸭老板回老家没有,一路小跑过去。
好在他今天运气不错,老远就看着店里的灯还开着,甚至还买到最后一只,颇有些得意地拐去打饭买菜。
家里闻欣还呈大字型躺着,失神地望着天花板,听见动静才摸索着找衣服——是虞万支出门前给她塞进被窝里暖一暖的。
虞万支看她露在被子外的手臂,想想把桌子挪到床边说:“套个毛衣吃吧。”
老家睡炕,坐在睡觉的地方吃饭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
不过闻欣觉得有点奇怪,瞪他一眼说:“不许看。”
说来奇怪,再亲密的事情都有过,但明晃晃的灯光下不着寸缕,她还是有点难为情。
虞万支在她额头亲一下,这才去厨房拿碗筷。
闻欣快手快脚穿好衣服,把饭盒盖都打开,哇塞一声说:“烤鸭老板还没回老家吗?”
说起这个,虞万支道:“我特意问了,说是今年不回去,除夕都开门。”
年夜饭菜单已经在闻欣心里转好几圈,她本来是惆怅于自己不太会做大菜,闻言精神起来道:“非常好,可以少做一道菜。”
虞万支的厨艺还不如她,把碗递给她道:“到时候我早点去买。”
人家也不会开到夜里,是卖完就关门,谁也说不准的事。
顺着这个,闻欣说:“咱们好像都没准备什么年货。”
主要是就两个人过日子,也不会有什么亲戚朋友来拜访,这会又不是吃供应的年代,在东浦买东西还是方便的。
虞万支也是从来没惦记过这件事,思忖着道:“要买什么?”
闻欣没结婚前也不是当家作主的人,在这上头毫无经验,咬着筷子说:“贴对联?”
虞万支的字写得不错,是跟着养父练出来的,有意显摆道:“我来写就行。”
又说:“你会剪窗花吗?”
闻欣心想咱们是巾帼不让须眉,竖起手指晃晃说:“不是会,是非常会。”
她为着显摆自己,买了一叠红纸,寻思家徒四壁没有错,那就贴个满墙,反正要不了几个钱,看上去还吉利,第二天摆摊的时候没客人就剪。
下午时分,东浦的上空挂着大太阳,还让人觉得暖洋洋。
虞万支给闻欣挡着有一阵没一阵的风,看见有位大姐停在摊子前,还没来得及让她尝尝,人家已经说:“你这个鱼怎么卖?”
鱼?虞万支心想他们这不是卖水产的啊,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指的是闻欣压在石头下的剪纸成品,一时间有些错愕。
还是闻欣猛地抬头说:“姐,你诚心要的话一毛。”
一毛,那可不便宜,大姐讲价道:“我要两个,你算一毛五吧。”
闻欣也没计算过成本,心想纸并不贵,费的就是她的人工而已,可无非是闲着的时间瞎摆弄,能有点收入跟白捡的似的。
她道:“成,买我这对鱼,祝姐年年有余。”
漂亮小姑娘,这嘴真是甜啊,大姐高兴了说:“待会我让街坊都来。”
闻欣知道是客气话,等她走后说:“虞万支,你纸皮上再写‘卖剪纸’吧。”
虞万支的字不错,大手一挥加上几个字,到收摊的时候靠着这门手艺挣一块多。
刨去成本估摸着收入也就几毛钱,但闻欣就是高兴,上楼梯的时候都是一蹦一蹦的,独立领先一层楼。
天这样黑,楼道又昏暗,虞万支只得道:“你慢点,慢点。”
也不知道是哪位邻居,在后头说:“小孩子都这样,喊不住。”
整栋楼估摸着都能听见,即将二十一岁的闻欣羞得不行,一溜烟跑回家。
虞万支听得真真的,憋着笑跟邻居搭话说:“孩子嘛,没办法。”
毕竟是他惯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