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
陆建时无奈苦笑:“挽挽,你这是干嘛,我一片好心,你不能这样吧!”
初挽:“陆建时,在你们家,还没这种先例,没事别在这里告长辈的小状,回头老爷子知道了,不扒了你的皮才怪。”
陆建时面色难看,他知道初挽是对的,他如果真敢去告七叔的状,别管对不对,肯定先揍他。
他呼出一口气:“行,我明白了,你的事,以后都和我没关系。”
初挽点头:“你知道就好。”
她知道孙雪椰的事一旦被陆老爷子知道,那后果就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威压式逼迫陆守俨来解决问题,而这显然不是老太爷想看到的。
陆老爷子可以威压一时,威压不了一辈子,他早晚会不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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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挽拎着大包小包的过去胡慧云家,胡慧云刚下班回来,见到初挽自然高兴:“你最近大变样了,洋气了!”
胡慧云父母看到初挽也挺高兴,迎进来,一起吃了饭。
吃完饭,大家热热闹闹的看了电视,胡家的电视是十二寸黑白的,质量不好,还有很多雪花滋啦啦的,不过一家子看得津津有味,依然看的霍元甲。
初挽看着霍元甲,心想,其实无论十四寸日本进口彩电,还是十二寸国产黑白带雪花,最后还不都是看霍元甲。
一样的。
收拾好碗筷,胡慧云把初挽拉过去说悄悄话,问起她最近的情况来,初挽大致说了。
胡慧云自然赞叹连连:“你如果真能直接上研究生,那可就太好了!研究生以后分配工作肯定吃香,比本科强!”
不过她很快想到了:“不过有陆家,你就不用愁工作分配的事吧,他们肯定都能给你安排好。”
她开始羡慕起来,如果她有陆家这样一门亲戚就好了。
初挽听着这话,不太想解释,也不太想提起来陆守俨。
她只是盯着那电视机里的画面,想着陆守俨最后那语气。
他应该是被她的态度所伤,生气了,不高兴了,或者说厌倦了,想放弃了。
他便是再包容,也是陆家幺子,骨子里都是骄傲。
不过这样也好,大家彼此放过对方了。
晚上时候,本来要躺下了,胡慧云妈进来,端了两碗水:“刚才让你们喝饺子汤,你们都没怎么喝,喝口水吧,别这么渴着睡!”
胡慧云便笑道:“妈,你想太多了,喝多了半夜容易尿!”
胡慧云妈:“那不是给你们马桶了吧!”
胡慧云没办法,便喝水,也让初挽喝,言语中很有些抱怨:“我妈就这样,事儿多!”
初挽也跟着喝水,听到这话,笑道:“阿姨真好。”
确实是真好,对女儿那么疼爱。
躺在床上后,胡慧云和她说了一番话就睡着了,初挽却有些睡不着,她又想起来小时候。
太爷爷和胡慧云父母当然不一样,其实他和世上绝大多数老人也不一样。
他对初挽既慈爱又严厉,严厉到几乎苛刻。
她记得,小时候,她并不喜欢陈蕾,恨不得离陈蕾远远的,因为看到陈蕾,她就是心里不痛快。
但是爷爷却要陈蕾和她一起学习,教会陈蕾很多东西,她不明白,觉得陈蕾自己有父母,为什么还要和她来抢太爷爷,太爷爷还那么用心教她。
她曾经一度为此痛苦,觉得太爷爷对陈蕾好,后来,她渐渐悟出太爷爷的用意。
太爷爷教陈蕾,其实是以此来鞭笞自己,他故意给自己一个竞争对手,让自己隐隐有种,不努力就会被放弃的危机感。
而这在她的人生中,太常见了。
初挽甚至觉得,也许太爷爷对于这件事的出现是乐见其成的,他终于可以在临终前看到他的重孙女是怎么挣脱情爱的束缚,变得无坚不摧吧。
初挽翻来覆去,却又想起小时候看过的一张照片。
泛黄的照片,就压在太爷爷老炕的凉席底下,她偶尔一次看到的。
那上面是一个清秀可人的姑娘,长得和她有些像,不过穿着旗袍,一看就是民国时候。
那是太爷爷心里挥之不去的痛,是他迈不过的槛。
初挽甚至怀疑,是不是在某些时候,在太爷爷心里,自己其实是姑奶奶的替代品,太爷爷在心里把她当成了姑奶奶,所以对她格外严厉,想将所有曾经发生过的一切都弥补,才会对她严厉到几乎苛刻。
不知道是不是临睡前胡思乱想太多了,她睡着后,竟然做了一个梦,梦到炮火连天,梦到日本人,梦到美国大兵,甚至梦到狰狞的白俄。
她看到荒败苍凉的土路上,穿着旗袍的少女仓皇恐惧地往前跑,跑得跌跌撞撞,看到碎石划破了她白皙的脚,这时候,一行凶神恶煞的彪形大汉冲过来,她惊恐尖叫——
初挽陡然醒来了,醒来时只觉后背湿透。
她揉了一把脸,让自己继续睡去,可却怎么也睡不着,大杂院里屋檐上,有猫窜过,仿佛还有别的起夜动静,她就这么安静地躺着,等着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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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户纸刚透出一点白,初挽就起身了,先去外面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