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都是机关大院的,但条件也就那样,未必顿顿有肉,看到腊肉当然馋。
这么走了一圈后,初挽还得了一些东西,冻豆腐,大葱,还有黑面馒头。她也没客气,人家给她就要了。
这其中赵副局长媳妇叫丁彩丽,那丁彩丽四十多岁,看着心宽体胖的,她见到初挽就打听起来:“我早听我们家老赵说了,说牛主任家那罐子,你一眼就看出是好东西,你想买来着,结果没卖给你,可倒是好,两块钱卖给收破烂的,人家转手挣了七十八,你说这牛主任家,没那发财的命啊!”
别看是副局长,但也是吃死工资的,那从天上掉下来的七十八,也够这副局长夫人说道一番了。
初挽:“这也是命,其实卖两块不错了,要不然直接当废品给人家,能有五毛钱都得偷着乐了。”
丁彩丽连连点头:“可不就是这个理么!”
这么说着话,丁彩丽却叹了声:“说起来,有个事,我想着让你帮我掌个眼。”
初挽:“什么?”
丁彩丽:“那不是我有个妹妹嘛,要说她当年也是瞎了眼,长得那么好看,我们家成分也好,我家老爷子在那个位置上,手里管着事,她随便找一个以后前途都差不了,结果可倒是好,她非看中了一个成分不行的,非嫁给人家,这些年不知道受了多少罪!伺候老的,拉扯小的,挣了钱养他们一家老小,可算是把自己给填补进去了!这不,眼瞅着四十岁的人了,她那男人日子好过了,这几年当倒爷,挣了不少钱,结果心就飘了,不和她好好过了,据说认识一个香港的什么女人,不正经的,要和她闹离婚了。”
初挽:“嗯?然后呢,要我做什么?”
丁彩丽无奈:“说起来,我这妹妹也不容易,当年为了养家,可是落下一身病,现在人老珠黄了,人家要离婚了,那男人的钱,她是一个子都摸不着,就是手里有一幅画,据说是值钱的,想让你帮着看看。”
初挽:“什么画?”
丁彩丽:“说是郑板桥的,他们家早些年传下来的,家传了好多年。我妹妹当初伺候公婆,养家糊口,落下病,她婆婆临走前说了,说这幅画就留给她了。现在的情况是,我妹手里没一个子,就那一幅画,可她那丧了天良的男人,还非要抢那一幅画,说是他们家的。”
初挽明白了:“赵嫂,你是希望我看看那幅画,确认下价值?”
丁彩丽连连点头:“对,可不就是这意思,看看到底值多钱,再说怎么办。”
初挽也就道:“我对陶瓷玉器多少有些了解,但是对于书画杂项,知道的不多,不过赵嫂既然问我,那我也能帮衬着扫一眼,就是看对看错的,不好说,真要想确定,还是得找大行家。”
丁彩丽:“得,你就是行家,这样吧,赶明儿你要是有时间,你出来一趟,我带着你,去他家?”
她无奈笑着解释:“我妹死心眼,不敢随便拿出来,怕她男人看到抢了。”
初挽:“行。”
一时告别了丁彩丽,初挽回来房中,陆守俨听到外面的动静了,问起来,初挽一五一十报告了,自然也特意提起丁彩丽妹妹的事。
陆守俨正收拾着东西,听这话道:“明天去?别累到你。”
初挽听着,笑道:“你至于嘛,我又不是病了,我觉得自己现在身体挺好的!”
陆守俨:“那明天中午吧,我下了班,陪你一起过去。”
初挽看了一眼他,叹:“最近确实没休息好,心里也难受,所以瘦了不少。不过休息这两天,感觉好多了,接下来该干嘛干嘛,你也不用小心翼翼的,我又不是纸糊的。”
她觉得他过于小心谨慎了,在老宅,她能感觉到,侄媳妇看她时,都透着小心,生怕碰到她哪里,给她碰坏了。
陆守俨还是坚持道:“人家要离婚,很容易起争执,你跟着过去看,万一他们闹起来,到时候殃及了你,不是白白吃亏?我陪着你,好歹放心。”
初挽想想也有道理:“那行,那就一块去,到时候我们说下,中午你下班再去。”
陆守俨颔首,一时又道:“前几天我走在单位,还有人找我,问我说你爱人眼力好是吧,会看老物件,能不能帮看看。”
初挽听到“爱人”这个词,略怔了下。
一时抬眸看过去,就见他正很随意地收拾着箱子,并没多想的样子。
她心里便泛起异样的感觉。
其实想想也是,他们结婚了,是夫妻了,该做的都做了。
陆守俨一抬头,就见她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自己了:“这是怎么了?”
初挽抿唇笑道:“没什么,就是觉得,新生活要开始了,需要适应。”
陆守俨听着,明白她的意思:“现在刚搬过来,不适应,慢慢就好了。”
他自然明白,对她来说,亲人离世,又搬到了陌生地方,这种人生巨大变动,她的心理需要时间适应。
初挽看他收拾东西,也就跟着一起过去收拾,这么收拾着的时候,突然记起来陆老爷子给自己的红包。
她便拿出来打开一看,里面都是崭新的十元大团结,竟然足足五十张,这就是五百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