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眼刀飞来,邢慕铮好笑,如今他是夫纲不振了,倒是应了丑儿那话,瞧这帐中的母老虎。
钱美娘也道:“是呀,娇娘,打仗是男人家的事,你去了危险!”
钱娇娘不说话,但她的态度很坚决。
邢慕铮请了郑二哥与钱美娘暂且离去,关了门与钱娇娘说私房话。丫头们一同走了,邢慕铮低声哄钱娇娘道:“逆雪还这样小,你这做娘的也忍心不在身边?且你一个妇道人家,从未学过武艺也未上过战场,跟我去做甚?听话,留着与大姐在一块儿。”
钱娇娘知道邢慕铮是怕她跟去有危险,她同样舍不得逆雪,她也明白,她和逆雪与姐姐一家在一处是安全的,可是……“我不想每日再在提心吊胆中过日子了,以前你在战场上,我每日都很担心你,时时作噩梦,就是梦见你死了。我不想……”钱娇娘低头,扯了邢慕铮的小指头,抬眸瞅他。
“好好说,不许撒娇!”邢慕铮低喝,她一撒娇他就没脾气了,这会儿竟给他玩这招。
“我哪撒娇了,我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了,我怎么会撒娇?我分明是在与你说正经的。”钱娇娘不承认,还捏着他的小指头的脂腹,“逆雪交给大姐我很放心,可我不放心你跟丑儿,现如今你与丑儿都生死难料,我又怎能躲在后头当缩头乌龟?”
“我没事,丑儿也没事。”
“那也得我亲自看见了说了算。”
“唉,你这妇人,便是我与丑儿有事儿,你也得与逆雪无事,你得带着逆雪为我邢家留后。”
钱娇娘嗤笑,“您可省省罢,您要是看重留后,当初也不能不知我肚子里的娃儿是男是女就走了,也不能这么年多,就丑儿一个儿子。”
邢慕铮哑口无言,他的确不在意子嗣血脉,只道得知我幸,失之我命。
钱娇娘钻进他的怀里,“夫君,你就让我去罢,我一定不拖你后腿,我还会找事儿帮你的忙!”
“说了别撒娇!”邢慕铮粗声喝她,手却自发将她搂紧。
钱娇娘抬头踮脚咬他的下巴,“我要去。”
邢慕铮其实已经心软了,他垂死挣扎,“你跟大姐在一处安全……”他何尝不想她在身边,只是战场上刀剑无眼,且这一去尽是荆棘利刺,他自己受伤不要紧,她不能受一丁点儿伤,“你的身子还未好全,需要调养。”
“我好了,都好了,”钱娇娘一咬牙,下了杀手锏,“你若不带我去,我就自己偷偷地去,别人是拦不住我的!”
“你这……”邢慕铮无奈之极,现下玉州城除了他,的确没人能拦住钱娇娘了。玉州城的百姓都知道,见领主夫人如见城主。
邢慕铮总算对她妥协,“你跟我去也成,不过得与我约法三章。”
“你有什么章程?”钱娇娘怕是陷阱,警惕问道。
邢慕铮拧她的鼻子,没好气地道:“什么章程,叫你走时就必须走,万不可擅自行动的章程!”
钱娇娘眉开眼笑,在他唇上亲了一口,“好,一言为定!”
五日后,永泰帝驳了邢慕铮要邢平淳一同往边境的奏折,理由与送旨太监无二,只是体恤邢慕铮病体,同意了钱娇娘陪着邢慕铮前往边境。
侯府上下早已准备妥帖,第二日就启程往西去。郑二哥想随军同去,被邢慕铮阻止,他秘密交待他,等他们一走,就要郑二哥暗中带着他一家子带着逆雪去往治野,那里是最安全之处,他需在那为他督促武器营。
郑二哥身负重任,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