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恭等人跟在后头瞧见这一出,全都想笑又不敢笑,强压着嘴角,倒显得极凝重似的。
黄恭原只听过传闻,却是不想大帅夫人比传闻更足智多谋,她与大帅分明没有说一句话,她就知大帅不好出手,自己就上前去漂亮地解决了这事儿。这一招真真漂亮,果然大帅不舍伤夫人分毫,到底是有理由的!
湖阳州就这样兵不血刃地被拿下了,邢慕铮道貌岸然地带兵进了湖阳王府,果真在湖阳王灵前,深情厚意地认下义兄。湖阳王的门客们无法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邢慕铮惺惺作态,只道湖阳王若棺中有知,非掀了棺材板不可。
邢慕铮很有义弟风范,他得知新湖阳王还未定,便提出立嫡不立庶,建议让宗家拥立湖阳王二儿子为新领主。众人在两面凶兵大刀的威慑下,默默不发一言。因着前头有人敢指着邢慕铮鼻子骂,顿时尸首分离,那血还在地上,红稠稠的没有抹去。
与此同时,钱娇娘在湖阳王的后院见了两个人,一个是在湖阳等待他们的周翠莲,一个是湖阳王的爱妾乐氏。乐氏兰儿年方十八,绣工颇佳,因此常接些绣活补贴家用。因着有几分姿色,一年前的一日偶然在大街上被湖阳王看上,带回来作了妾。而原本乐氏早有一个青梅竹马,两家已定了亲,岂料湖阳王看中了她,就是她天大的福分,两家都不敢有怨言,只能笑着磕头。周翠莲一年前来这里起绣坊时便认识了她,也知道乐氏恨死了湖阳王,这回便借着为湖阳王府作衣裳,悄悄与乐氏通了气。乐氏没有分毫犹豫便应承下来,她一面找机会往湖阳王身上下毒,一面与好色的大儿子、贪财的二儿子周旋,挑起他们之间的矛盾。因着有乐氏,才有了今日一出。
钱娇娘让周翠莲给了她一盒银票,里头足足有十万两,够乐氏这一辈子吃喝不愁了。乐氏接了钱却也并无喜悦之色,只是默默地躬身退下了。
钱娇娘让人好生护送乐氏离开,望着她的背影叹道:“也是个可怜人。”
周翠莲道:“兰儿最是性情之人,如今她被湖阳王强占了身子,她那竹马也被家里人逼着娶了亲,她心里不知道有多苦。”
钱娇娘道:“这世道对妇人太不公平,能改改就好了。”
钱娇娘陷入了沉思。
周翠莲还想说这样的事儿哪里是平头百姓能改得了的,除非皇帝老子下了旨来。可她猛地想起眼前这夫人兴许是未来的皇后,心头不免有些忐忑,见钱娇娘不说话,便悄悄地退走了。
邢慕铮夜里回了屋子,抱着钱娇娘一阵狂亲,原在外头一直端着的脸,此时也展颜哈哈大笑。他原也忍笑忍了很久了。
他一个大丈夫,如何处置贤宁郡主的事都不妥当,自是娇娘来处置恰当些。只是娇娘这样能干,三言两语就替他认了个死人义兄,转眼成了贤宁郡主的“叔叔”打发了她,不费一个兵一卒地拿下了湖阳州。
“娇娇,你真是我的心肝儿。”邢慕铮亲着她往床上带,舔弄她的耳朵,“今夜让为夫伺候你一回。”
钱娇娘咯咯地笑,她搂紧邢慕铮,在他耳边轻语,“白大夫说小心些可以了。”
邢慕铮眼睛陡然亮了,“真可以了?”但他马上顿了顿,“说是小心些,那便是还未好全,再等等。”
钱娇娘轻拍他一下,“我又不是琉璃做的,哪里有那么脆弱,大夫都说能了,你还等什么?”
邢慕铮沉声笑了,他轻抚她的腰肢,“你这是想了?”
钱娇娘臊红了脸,她推他,“你不想,你滚蛋。”
邢慕铮哈哈大笑,压下她的同时放下了帐幔。
只是邢慕铮终究怜惜钱娇娘身子,不敢放肆,只轻轻弄着她,但便是轻轻弄着,也叫旷了许久的他神魂不清了。与心上人做快活事,钱娇娘也沉迷不已。然而情迷意乱之际,她却隐隐听见外头传来打斗之声。
“什么声音?”
“大概是来刺杀咱们的。”邢慕铮极为平静地道。
钱娇娘吓了一跳,绮思飞了大半,她忙推他,“那你还不出去看看?”
邢慕铮压着她不让她动,“别动,正舒服着。”
钱娇娘都快翻白眼了,这莫非就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就不怕有人从屋顶上下来,把咱们俩看光?”这可当真是看光了。
邢慕铮道:“我知道他们今夜定有动作,早就布了暗卫。他们若是敢让人闯进来,我先让他们提头来。”他敢住在湖阳王府,就不怕他们搞鬼。这么久才开荤,谁敢打扰他他就砍了谁。
幸亏动静很快就没了,外头传来两声哨声,钱娇娘听出是结束的暗号。她眯着眼抱着邢慕铮道:“这就没了?这不太成啊。”这些刺客也太弱了。
邢慕铮却不耐烦这些小事了,“你抱着我还敢想别的男人,给我老实点。”邢慕铮说罢,偏头堵住了钱娇娘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