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会因非常规原因不断死亡,这些人多半是成为了实验的耗材,没有新的犯人,就等于没有新的实验体……
但这一看就是公安的手笔,和飞鸟井木记有什么关系?
两名狱警将他带到一间办公室前,按下门口的按钮,汇报道:“局长,人带来了。”之后便后退一步,一左一右自动守在门边。
门自动滑向一侧,露出中央的一张实木办公桌,以及背朝他的一张转椅。
看来早濑浦局长非常热爱以这种方式出场。
草野朔慢吞吞地踏入办公室,感应门在他身后缓缓合拢。墙面的隔音效果很好,站在里面,几乎听不到外面的任何噪音。
草野朔在沉默对峙里往往是赢的那个,但景浦参平不是。
“局长日理万机,想必很能体会我的心情。”草野朔阴阳怪气地开口,“有什么重要的事,非要在此时打扰我不可?”
“打扰?”背对着他,只能听到早濑浦宅彦的声音,而看不到他的表情,“你所谓的忙碌,就是带着你那个不知道为什么还活着的助手四处闲逛?”
“我有我的计划。”草野朔佯装不耐烦道,“如果您感到不理解,那并不是我的问题。”
听起来比景浦参平本人欠揍得多。
“我想我昨天才强调过,对于我主之外的事,我没有任何兴趣,如果您是为这些事打搅我,我想我帮不上什么忙。”
话语间有些洋洋自得,这副找对了道路的信徒作态惹得早濑浦宅彦十分不悦。
有种被一向看不起的差生在成绩上超越了的不甘与恼火。
“等等。”他强行按捺住负面情绪,“别急着走,景浦先生,我是想问问……有关你心魔的事情。”
“心魔?”草野朔的语气十分平常,“我告诉过您,她已经死了。”
这寻常的语气不知触碰到他哪个点,背对着他的转椅后传来一声闷响。
草野朔神色不变,却意识到虽然对方在和他对话,但本人可能并不在这间办公室内。
“……对,我就是想问这个。”半晌,早濑浦宅彦的声音重新响起,“既然你说她死了……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这点?”
“证据?”对方似乎觉得这有些好笑,“我杀死自己的心魔,需要什么证据?除了我主,我不必向任何人证明我的心。”
“她死了。”他冷漠地宣布,就像看着电影里的虚拟角色死亡一样冷漠,“我用杖尖捅穿了她的心脏,看着她血流如注地倒在地上,看着她的双眼彻底失去生机……”
草野朔似乎已经明白,对方究竟为何不断在这个问题上打转。
“然后我醒了,从此再也没有梦见过她。”
他的声音与话语一般刺耳,令人想要捂住耳朵,却又碍于现状,不得不去仔细倾听。
“拦路者已经被我除去,没有人能阻止我……在不远的将来,我将与我主……”
早濑浦宅彦已经没有心情听他洗脑般宣传自己的信仰,此刻,有一个大胆的猜想在他脑海中不断循环往复。
他原先不愿去深想,如今却不得不面对,亲自体会这令人肝胆欲裂的可能。
毫无疑问,面前站着的这个男人,他是一个纯粹的疯子。而作为一个疯子……
——他真的分得清梦境与现实吗?
早濑浦宅彦明白对方应当一直在警方的控制下,他应当没有能避开公安看守杀人的能力。但假如对他的目的有所误解,谁说公安就做不出这种借刀杀人的事呢?
他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足够冷静:“所以,你是看着她彻底死去的——甚至看到了尸体。”
“是啊。”对方仍然一无所觉,“难道你认为,我会分不清活人与尸体吗?”
有那么一瞬间,早濑浦宅彦想直接召集狱警,乱枪打死这个可恨的疯子。
但他在警界沉浮这么些年,早就过了冲动行事的年纪。
“我没有这么想。”哪怕很想亲手掐死这个疯子,早濑浦宅彦仍沉声道,“谢谢您,先生,您可以离开了,狱警会带您离开这片区域。”
仿佛听不出他平静声音中蕴藏的怒火,又或许正是因为听了出来,草野朔在离开前都没忘记火上浇油:“希望我有帮上你的忙,早濑浦局长,我更希望不被打扰地继续我的研究,我迫不及待要与我主重逢。”
晚间,看到被带走的对门老头慢慢悠悠地踱步路过门前,为自己即将逝去的生命哀悼了一天的189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你……”他颤声道,“你怎么回来的?!”
草野朔看他一眼:“用脚走回来。”
“……我不是说这个!”189懊悔地一拍大腿,“我还以为……”他要跟着这个盲目自信的老头一起完蛋了!
此刻他心中,没有半分幸存的喜悦。
早知道是虚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