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更加强大。
谢镜辞眸光沉沉。
她有种预感,自己很快会同这个男人打上一场——但以她目前的实力,绝对斗不过他。
江屠目空一切,视线自始至终直直望着前方,经过人群时,没投来一瞬淡漠的视线。
即便如此,骤然缩紧的压迫感却还是让不少人动弹不得。
“南边的那处揽月阁,可算是有人住了。”
待得江屠身影消失在长街尽头,终于有人低声开口:“先是让咱们没日没夜地修,结果几十年只住了两回,造孽哦。”
旋即响起另一人的嘘声:“小点声!不知道那位五感过人吗?若是被他听到,你可就没命了!”
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暴君啊。
谢镜辞暗自感慨,又往车马消失的地方一瞟,正欲离开,没想到甫一侧身,居然与背后那人径直撞上。
两人不过轻轻擦了一下肩膀,不等她有所反应,便听见什么东西落入水中的响音,以及一声语调高昂的怒喝:“疼死我了!你不长眼睛吗?把我刚买的——”
那人话音未落,就戛然而止。
裴渡上前一步挡在她跟前,虽然灵力微弱,但常年积攒的剑气同样凌厉肃杀,在那人破口大骂的瞬间倾泻而下,逼得他不敢继续往下。
也正是这一阵间隙,谢镜辞得以看清那人模样。
一个年纪轻轻的青年,看样子衣着不菲,是个有钱少爷。
她听力很好,听见人群里有人交头接耳:“怎么又是金枭这祖宗……江屠来了,他还敢作妖祸害人家姑娘?”
金枭。
温妙柔说过,芜城里江屠最大的眼线,就是姓金的一家。
谢镜辞不傻,从方才那句话的语气里,能听出这是个风评极差的纨绔。
他们的碰撞极其轻微,远远算不上能让人觉得疼的地步,而且她背对而立,不管怎么看,都是金枭刻意撞上。
她好奇这人接下来的动作,轻轻按住裴渡肩膀,示意他不要插手。
凛冽剑气徘徊一瞬,迟疑着浮在半空。
谢镜辞:“你刚买的什么?”
“你把我刚买的翡翠玉撞进水里了!池塘这么大,要我怎么去找?”
谢镜辞低头一望。池塘里只有绿油油的水,谁知道落进去的是翡翠还是石头。
这位金家少爷修为很弱,虽然属于能一掌把他脑袋拍飞的水平,但毕竟家族势力庞大,不宜发生正面冲突。
谢镜辞看上去文弱安静,立马助长了他的气焰:“五万魔晶,你赔得起吗?”
金枭说着一顿,看看她身后的裴渡,又望一眼自己身旁五大三粗的护卫,梗着脖子道:“看你长得不赖,赔不起的话,我不介意你用别的方法——”
裴渡的剑气又是暴涨。
“好啦,沉住气。”
她低声笑笑,轻轻按住少年冰凉的手背,用灵力向他传音入密:“和他打起来,我们一定会吃亏。你候在这里,看我的。”
谢镜辞说罢停顿片刻,抬眼与金枭四目相对,再开口时,竟变成了楚楚可怜的语气:“真、真的?它掉去哪里了?”
有路人看不下去,悄悄对她传音:“姑娘,这是此人的老套路,他就是欺负你生面孔,丢一块石头下去,叫你百口莫辩呐!”
“还能掉去哪里!”
金枭看出这是个好捏的软柿子,扬眉一个转身,抬手指向池塘边缘:“方才我手一松,它顺势往下滑,应该就在这——”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没来得及把话说完了。
或是说,自从遇见谢镜辞,他就一次都没成功把话说完过。
就在他转身抬脚的那一刹那,仿佛有股突如其来的力道不期而至,朝他脚踝暗暗一推。
变故来得毫无征兆,金枭的音容笑貌,永远凝滞在这最后的一刻。
然后是噗通一声。
一名护卫慌忙出声:“少爷落水啦!”
“公子!”
谢镜辞亦是仓皇无措,和所有被吓得花容失色的可怜姑娘一样,止不住瑟瑟发抖。
但很快,在她眼底还是闪过一丝坚毅的光:“公子莫怕,我会凫水!”
她行动力惊人,说干就干,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已经向前一迈。
护卫们眼见她下去,纷纷停住上前救人的步伐。
冬日湖水冰寒透骨,谢镜辞并未把整个身体沉进去,而是借由灵力浮在水面,四下张望着一步步前行,一面行,一面满目关切地喊:“公子,你在哪儿啊公子?”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始终仰着脑袋看不见身下,周围的百姓们却见得一清二楚。
这位救人心切的姑娘在池塘边缘徘徊,声线因为急切,已经隐隐带了哭腔。
可她绝不会想到,自己来回踏步,迈开的几乎每一脚……都重重踩在金枭那颗不断挣扎着浮起的脑袋上!
表情狰狞的人头不断起起伏伏,双瞳里尽是怀疑人生的茫然,随着谢镜辞的身法上下窜动,满脸水渍,分不清是池水还是眼泪。
金枭终于被谢镜辞救上来时,已经冻成了湿漉漉的人干。
他气不可遏,当场大骂:“你这混账!竟然敢踩我?我要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