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么事儿非得这么火急火燎的?啊?”队长两手提留着裤子,连腾出一只手来指责叶老三都做不到,只要一松手,这裤腰就刷刷往下掉。
他今儿可没穿大裤衩子。
就只能用两只手紧紧抓着。
“队长,赶紧用大喇叭叫大家集合吧,大河沿上游不远处,不知道哪个村的哪个缺德玩意儿盖了个什么东西,把那个河占了挺宽,上面那个水到了那边,出水口一下就少了一截,要是真出事儿了,咱大柳树村第一个遭殃!”
这消息可不是一般的重大,队长的心一下子就提起来了,他也顾不上自己的裤子了,两手抓住了叶老三的肩膀晃悠:“当真?”
“当真,虎子毛六也看见了,队长,要不你先骑着自行车去亲自瞅瞅?”
“干他娘,还瞅啥?”队长激动的脏话都出来了,连忙就往生产队大院跑,一会儿工夫,连裤子都顾不上提溜,叶老三跟在他屁股后面,也就三五分钟工夫,村里的大喇叭响起来了。
“重大消息!重大消息!各家的劳动力,赶紧拿上家里的锄头箩筐到生产队大院集合,大河有情况,大河有情况!重复一遍!大河有情况!!”
孟菲正在家里想着叶老三呢,听到这个消息一下子就着急了,重大情况?什么重大情况?她家男人这时候应该在大河那边巡视呢,大河那边有重大情况,她家男人怎么样了?会不会碰到什么危险的?
她正着急呢,叶老三的声音也响起来了。
叶老三讲话就比队长厉害多了。
“大河上面有不知道哪个村子的缺德玩意儿盖房子,还是砖瓦的,把河都占了,赶紧拿上东西去把他们那房子给拆了,砖瓦都拉回来,咱们自家盖房子使。”
孟菲一下子就放心了。
她逗了逗怀里的叶鱼:“你爹真是个让人担心的。”
叶鱼也觉得叶老三这个爸爸确实是挺让人操心的。
不要紧。
等她长大了,五岁左右了,她就能帮家里减轻负担了。
上山挖草药,下河里捞鱼,打猪草好学习,叶老三就不需要这么累了。
大柳树村的这些村民们,其实也是挺那啥的。
队长说的重大情况,他们没有几个挪动脚步的,总觉得不是每天都去大河那边看三遍吗,能出啥事儿。
可叶老三一说“去拉砖瓦自家盖房子”,那两条腿捯饬的一个赛一个的快,就恨爹妈怎么就没多给他们生两条腿,家里的箩筐背篓手推车都翻了出来,锄头铁铲都带了上,两三百人就那么风风火火在叶老三的带领下直奔那地儿,到了那边,都不用叶老三多说的,上去就开始拆房子,拆完房子铲土挖河,从下午一直干到晚上六七点,中间还让人回去带了饭,总算把河道恢复原样了。
队长就挺后怕的,也挺生气的。
这是哪个缺德村干的事儿?咋想的这是,直接填大河盖房子?村里的地儿不够你们浪的?
队长是越想越气,越想越后怕,忙活了一下午一晚上,连口热水都没喝,回村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骑车找公社说理。
不是他难伺候,实在是这不知道是哪个村的太过分!
你说说你想盖房子,占个一二十米的也就罢了,足足往河里面伸了那么五六十米,想过下面的村子了没有?
哦对了,还有叶和平受伤这事儿,准也和这个不知道是哪个村子的有关系!
队长当天就把这两件事儿向公社汇报了上去。
这两件事儿可都不算小,尤其是那个占河乱建,公社领导当然是高度重视,当天就派了人来调查,先是看了村民们弄回来的砖,又找了县城的砖瓦厂调出了最近小半年的生产出售情况,又走访了附近的几个村子暗中调查,总算就找到了占河道盖房子的村子。
说来也是嘲讽。
这占河道盖房子的不是别人,正是去年的模范先进生产大队——胡同口村。
他们村干这事儿不是一次两次了。
去年他们村之所以能在产量上拼过大柳树村,也是用了这么一招。
在远离村子的人烟稀少的河道上填土,养猪或者多种庄稼,等到上面来统计数据之前再偷偷摸摸混到一起,可不就比人家其他正儿八经拼产量的村子厉害多了吗。
要不是叶老三坚持要往河道上面走,他们还准备在那边盖养猪场偷偷养猪呢。
连猪都准备好了。
要是不被查出来,他们村很有可能就这么一直风光下去,可问题是他们偏偏就被查出来了,这问题一下子就严重了。
公社的大小领导都感到非常的震惊。
又觉得丢脸。
对胡同口村的惩罚就挺狠的。
生产队长直接就换了个人,专门从和胡同口村不对付的村里面调动过来的;当场没收胡同口村百分之十的畜生数量,补偿给下游的大柳树村;剥夺胡同口村的先进资格和相关福利待遇,且五年内不得参与模范先进生产大队的选拔。
这是明面上的。
暗地里还和供销社那边交代了,若是胡同口村的人来卖东西,压价百分之十,来买东西,提高百分之十。
够他们喝一壶的。
不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