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停地跑去看水位,生怕水淹上来了。
张兰花在屋里收拾东西,一边收拾一边说,“穆继兵你再去看看,要是水淹到穆国柱家,咱们就往山上搬。”
“你想搬哪儿去?”
“还能去哪儿?去穆继东家。虽说分家了,我们也是他二哥二嫂,他连外人都能接到家里去住,我们难道不能去?”
穆继兵有些不耐烦,“不用搬,村里派人去县城下面疏通河道去了,只要河道一通,水位肯定下降。”
张兰花把手里东西一扔,双手叉腰怒骂道,“穆继兵你什么意思?要我带着儿子跟你在这儿等死?我跟你说,你想都别想!”
“你拉不下来脸我拉得下,穆继兵我告诉你,到时候水上来了,走不走随便你,我张兰花肯定要走!你要淹死了,我回头就给我儿子找个能干的后爹。”
穆继兵也不是什么好性儿的人,张兰花一吼,两口子抬杠似的骂起来,要不是外面雨声太大,隔壁邻居只怕要上门劝架了。
吵了一架,穆继兵心里那股气出了,戴上雨披出门察看情况,在台阶那儿碰上好些人。
“雨势没有减小,不过水位从一个小时前开始没有上涨,说明县城下面的河道口应该拓宽了,不出意外,咱们这里淹不到了。”
“唉,房子虽然安全了,地里全完了。下午我出来看,水田全被淹了。”
“正常,水田只比河道高了一米多,水都涨到坎下了,水田不被淹才怪。”
“别心疼,反正田里油菜也没有收成。”
“大家都别在这儿站着了,春天的雨淋身上还挺冷,回屋躺着吧。”
说着说着大家都散了,晚上偶尔有担心的人过来查看警戒线,好歹没有继续上涨。这一场大暴雨,结结实实地下了一天一夜。
暴雨过后,空气里飘荡的都是泥土的气息,前两天燥热的温度也降到春天该有的温度。
后面几天,公社和县里的人都来查看灾情,穆家村因为在上游算是受灾比较轻的。
房屋这方面,村里几户茅草房,还有老旧的泥瓦房被暴雨冲垮了,其他人家的房子都挺好。至于粮食方面,夏收别想了,水田旱地都没有收成。
穆解放去公社开会,公社的意思,县里出粮种,叫他们趁早赶紧种一茬,最好种红薯这样生长期短又高产的粮食。
另外,家家户户的自留地必须好好整,粮食不够蔬菜来凑,大家一起努力,撑到秋收日子就好过了。
有其他受灾比较严重的大队问救济粮,开会的领导说,芒山县算是受灾比较轻的县了,大家要有大局观,争取有问题自己解决,实在解决不了再上报。
听到这儿,后头的话都不用听了,老农民虽然实诚,这话还是听得明白,就是没有嘛!
穆解放懒得听上头叨逼叨,心里想着村里的一百多户人的吃饭问题,还有耕种的事情。他还在考虑,身边的人推了他一下。
“穆队长,问你话。”
穆解放愣了一下,然后站起来,大喊一声,“坚决支持工作!”
“对嘛,看来穆队长才是咱们屋里最有大局观的人。”
得了,什么都不必说了,散会后穆解放赶紧往村里赶,把村里说得上话的人都叫来,先说头一个事儿,他知道村里家家户户都囤了粮食,他也不管,叫他们自己好好打算,家里这点粮食要吃到秋收后。
穆解放目光扫过他们,“上头说,撑到秋收后就有粮食,我看着话说的太绝对。现在天灾过没过去还不知道,形势还是很严峻,大家做好勒紧裤腰带的准备吧。”
说完吃的事情,再说种地的事情,粮种县里出一部分,不过他估计肯定不够,家里囤了红薯的,可以和村里换粮食。
用粗粮换细粮,要换以前大家肯定乐意,现在嘛,愿意换的人不多。粗粮虽然味道不咋地,胜在量多,吃的久。
为了秋收能多些收成,他们势必要在田地的边边角角都种上红薯,穆解放努力动员大家伙儿。
“我穆解放把话撂这儿,只要你们愿意换,等红薯藤长起来了,想吃红薯尖自己去地里掐,这不比山里挖的野菜好吃?”
村里动员大会开完,下午家家户户都打开地窖,把粮食翻出来晒一晒,家里有红薯的,也送了一些去村里保管室。
穆继东家也有红薯,他选了一筐出来背过去,他到的时候,保管室都放了好几筐了。他把红薯倒出来,跟会计穆大河说,“叔,做种粮这些红薯够了吧,一个红薯要长好多藤呢。”
“做粮种确实够了,除了育种外多出来的红薯,到时候要分给村里那些吃不上饭的人。”
水田种水稻,旱地种红薯。等到育好种后,全村人都动了起来。
林玉也要每天下地干活,穆清一个小孩儿没人带,徐桂花找林玉说,“我家国柱伤了腿现在还在家养着,他也没法子下地,你要放心,把孩子交给国柱带。”
小石头举起小手保证,“我会给清清冲奶。”
丫丫甜甜地笑,“我陪清清妹妹玩儿。”
林玉笑着道,“交给国柱有什么不放心的,你家两个都带到这么大了,不也好好的。”
两家说好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