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去,还敢乱花钱,万一后头又有什么灾害可怎么办呐?气死她老婆子了!
王春玲在一边劝,“娘您别生气,三弟至少没乱花,不像那起子不争气的,手里有一毛钱都要拿去赌了。”
“哼,他敢去赌,老娘把他手宰了!”
穆清瞅了她婆婆一眼,万一真有那么一天,她支持!
王彩霞担心的灾害没有发生,后头几个月风调雨顺,地里的水稻和红薯顺顺利利地成熟,等到冬天下了场大雪,村里老人说,这两年的天灾算是熬过去了。
芒山县外面的地方,干旱和水灾也慢慢过去,第二年也陆陆续续恢复了生产。
穆家村的人,靠着勤恳劳作,勤俭持家,偶尔上山采药补贴家用,经过两三年休养生息,穆家村彻底缓过气来,三年前被暴雨和山洪摧毁了房子的人家,存够了钱,也另外选了地势高的地方修了结实的砖瓦房。
穆国柱家前几日也住进了新修的房子,宽敞的围墙里坐落着一套五间的大房子,他们夫妻带着一儿一女住,紧够了。
这时候是□□年的秋天,丫丫七岁了,她兴奋地拉着穆清看她的屋子,“妈妈说这房间给我一个人用,是不是好大好漂亮。”
穆清环顾屋里,简单的砖瓦房,为了省钱墙面没有刷白。进门右手边有一扇木窗户开着,窗户底下摆放着一套简陋的座椅。进门左手边靠墙放着一张木床,上面铺着简单的被褥。床对面,也就是正对门的位置摆放着衣柜。
屋里只有床、衣柜和座椅,这么简单的家具要是放在上辈子,她身边丫鬟都看不上这样的摆设,放在这里却已经是非常好的条件了。
重男轻女的思想在这个宣传男女平等的地方依然存在,在乡下地方,姑娘家能有一间单独的屋子,还有属于自己的家具,已经非常难得。
穆清笑着点点头,“挺好。”
丫丫快乐得都要飞起来,“我今年已经七岁了,我爸妈允许我跟着大人上山,过两个月等忙完秋收,我也要上山挖药材卖钱,我要存钱买一张漂亮的花布当窗帘。”
丫丫看了眼她身上的布拉吉,“就像你身上裙子一样的颜色,粉嫩嫩的,真好看呀。”
穆清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裙子,这条裙子是娘亲做的,布料是云苓阿姨给的,丫丫恐怕买不到。
“那你先存钱,到时候去百货大楼问问有没有这样的布。”
“百货大楼呀。”丫丫目露向往,“我还没去过百货大楼呢,等我存到钱了,我要进去买东西。”丫丫拉着穆清说个不停,说来也奇怪,她比清清大三岁,却和她做了好朋友,村里这么多小孩儿,她最喜欢跟清清玩儿。
两人说说笑笑,徐桂花推门进来,笑着问,“清清,今天留在婶婶家吃饭?”
穆清摇摇头,温温柔柔地说谢谢婶婶,“我妈说今天会早些回来做饭,叫我和丫丫玩一会儿早些回家等她。”
徐桂花嗔怪道,“你妈就是客气,小石头和丫丫在你家吃五六回饭,你最多在我家吃一回。”
穆清乖乖地笑,“桂花婶婶,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啦。”
“行,我也不留你,我做饭的手艺确实没有你妈好。有空下来找丫丫玩儿。”
“好。”
丫丫拉着她的手,“我送你上坡。”
穆清不让,“又不远,我自己回去,你帮婶婶做饭。”
“那好吧。”
徐桂花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笑着跟穆国柱说,“咱们村也就林玉能养出这样乖的丫头,才刚满四岁,有时候懂事得就跟大人一样。”
穆国柱一边编竹篓一边说,“穆继东那小子命好,媳妇儿能挣钱还能顾着家里,闺女又懂事听话,瞧瞧咱们村里的男人,谁能有他过得痛快?”
徐桂花压低声音,“也有不痛快的时候,昨天给玉米地浇水,我和王婶分到一块地里,继东挑水过来,被王婶拉到一边问他什么时候再生一个。”
“清清今年都四岁了,王婶问一声也正常。”穆国柱浑不在意。
“你忘了,当初生清清的时候林玉伤了身体,说的是身体要好好调养以后生育没问题,这几年过去了林玉还没动静,生育上可能真有些妨碍。”
不只是徐桂花这样想,乡下婆娘没事儿就喜欢凑一起说闲话,这样想的人不在少数,甚至有些嘴上没把门儿的到处说,村里的小孩儿知道的也不少。
“穆清!”
穆清停下脚步,扭头看过去,是穆继兵的大儿子穆红杰,今年九岁了,穿衣裳还不爱干净,袖子上发亮发硬的东西,莫不是抹了鼻涕晒干了?穆清嫌弃地皱眉。
穆红杰生气了,“小丫头片子看什么呢?”
穆清不想搭理他,扭头往家走。
她不搭理穆红杰,穆红杰反而跑过来推她一把,“小丫头片子跟你说话呢,哑巴啦!”
“没教养,聒噪!”
“切,神气什么呀,别看你现在有新衣裳穿,等你妈生了儿子,你家东西都是他的,你啥也没有。”撒完气他又贱兮兮地说,“哎哟,我忘了,我妈说你妈生不出儿子,以后你家要绝户啦,按照老规矩,你家的房子、自行车、收音机和钱都是我们的,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