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全家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劝起来,林玉和穆清不说话,穆继东摆出一副不用商量的模样。
“爹娘,你们不要操心,我能养活我们一家人。”
王彩霞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别生气,大过年的,骂人触霉头。
她压住怒气冷声说,“我们刚才说的你都当耳旁风了?”
“娘,你也要替我想想,我家得罪了赵富,有刑家压着他们确实不敢怎么样,万一呢?我远在西南,家里出了事我也照料不到,我心里不着急?”
“万一打仗的时候我着急,一个没注意就……”
“穆继东!”
被他娘大吼一声,穆继东闭嘴了。
过了会儿,他又说,“我心里有数,爹娘你们瞧好吧,我家的日子肯定过得红红火火。”
算了,这头倔驴没法劝,反正都分家了,爱干嘛就干嘛去吧!好赖村里还有一套大房子,就算在外头过不下去,回来还有住处。
穆红旗作为小辈不该多嘴,不过今天这一场,他站他三爹。
“婆婆爷爷,我三爹射箭射得那么准,就算没钱花了,去山里打些猎物去卖,还能饿着?”
王彩霞没好气,“打猎自己吃就算了,卖什么卖?被人抓到了怎么办?”
现在农村家家户户鸡鸭都不准多养,除了山上的药材允许采下来卖给药材公司,其他东西谁敢卖?
穆贵出声道,“红旗说得没错,老三现在有本事了,咱们该相信他。”
王彩霞心里不好受,气势汹汹地问他,“走了什么时候回来?过年回不回来?”
“过年?明年过年还早,再说吧。”
后头林玉没再听,她去厨房帮着大嫂干活。等她忙完,那边说话也说好了,穆继东牵着闺女在屋檐下等她。
“回去了。”
“哎!”
一家三口手牵手地走了,王彩霞悠悠地叹气,儿子出息了,要离开爷娘了。
过完年,穆继东去解放叔家一趟,跟他说林玉要跟着他随军的事情,麻烦他开个条子。
听说这事儿,穆解放第一反应是,“你爹娘知道吗?”
“知道,过年的时候说了,他们也同意了。”
穆解放点点头,爹娘都同意了,他就没什么好说的。
大年初三,穆继东回部队,林玉和穆清娘俩在家收拾行李,阁楼上晾干的一排排腊味全部收起来。
穆清日常用的笔墨纸砚和古琴、棋盘等等都打包好。日常穿的衣裳,棉被等等,除了在外面摆了一套,其他的都装箱带走。
厨房里的东西就不带走了,留给刑老爷子他们。两家人说好了,他们帮忙看家,自留地他们也种着。
林玉和穆清的户口都在村里,以后不上工,口粮肯定没有了。自留地收不收回去不好说,不过给刑家人种,村里人没意见。
毕竟刑家人现在户口也在村里。
初五,徐桂花和穆金桃她们来送东西,见堂屋里摆放着两个大包裹,一口大箱子。
“你们娘俩怎么搬得动?”
“没事儿,明天蒋涵他们要回来了,顺便坐云苓他们家的车去市里,他们把我们送上火车。”
“那就好。对了,我家没什么好送你的,给你送了一包干菌子来,都是我精心挑选过的,都是你家清清爱吃的牛肝菌。”
“她家送菌子,我家就送你些吃的,都是耐放的,你们路上吃。”
王春玲来晚了一步,她送给穆清一套春天穿的衣裳,“我做大了一点,小孩儿长得快,她春天穿了还能秋天穿。”
穆清双手接过,“谢谢大娘。”
“不客气。去了南广,和你妈好好过日子,要是过得不顺,随时回来。”
“对,穆家村始终是你们的根。”
林玉一一谢过,和她们说了会儿话,大家家里还有事情要忙,就先走了。
第二天刑家回来了,刑定南先把他们家的行李搬上来,又把她们的行李搬下去。
穆清跟蒋涵说,“我们不在,清清的书房空着也是空着,你们搬到西厢房住吧。”
“巧了,我真想跟你说这个事情,咱们还真是心有灵犀。”蒋涵笑着道,“一会儿你把你的卧室和清清的卧室锁起来,我们不进去。”
“不用锁,屋子空着,你们平时放点东西也好。”
“不,你听我说,你最好把房子锁上。”
去年秋天村里又来了几个知青,蒋涵怕后面还要来人,以后要是住不下,有些人就会把心思动到有空房子的人家那里。
“我们本来就是借住,主人家不在,卧室锁上也正常,也好堵别人的嘴。”
穆清拉了拉她娘亲的袖子,“蒋涵阿姨说的对。”
“那听你们的,我马上上去锁上。”
锁好卧室的门,和刑老爷子老夫人告别,刑定北开车,送他们去市里坐火车。
云苓走关系给她们买了两张卧铺票,把她们送上火车。
穆清还是第一次坐火车,火车的汽笛声响起,哐当哐当地跑起来,她趴在窗口往外看,城市、河流、山川,在她眼前一一闪过。
穆清老古董的症状又间歇性发作了,真想大喊一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