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洲土皇帝梁国公府的婚宴, 自然是冠盖云集。 站在门口招待客人的是陆家几位公子,世子陆瀛主动上前:“有失远迎,还请林郡守、崔县令勿怪。”因这前几天的话, 他格外多看了崔劭几眼,暗赞一声龙章凤姿, 端地是世家风度。 林予礼和崔劭与他寒暄。 陆江也在一旁说话,不经意间瞥到旁边的江嘉鱼,林予礼和崔劭是师兄弟, 还是表妹夫大舅子,两人同行不足为奇, 就不知这位刚没了一桩好亲事的郡主随行,林家是个什么想法。说起来, 她和林予礼还有过婚约,林家江嘉鱼倒是一点都不避讳。 江嘉鱼留意到了陆江的打量, 懒得琢磨了,爱咋咋地吧。 寒暄过后, 一行人被迎到大厅,作为晚辈需拜见女主人梁国公夫人窦氏。江嘉鱼起了一咪咪的好奇心,但凡听过梁国公、窦夫人、尉迟夫人这段三角恋的, 怕是没人会不好奇窦夫人,是怎么成功拆了梁国公这尉迟夫人这对当年的神仙眷侣后来居上。 窦夫人是个中年美妇人, 尤其是通身温柔娴雅的气质令人观之可亲, 不过江嘉鱼亲不起来。她觉得吧, 虽然是正妻, 但是无法掩盖她才是小三这一点。人尉迟夫人和梁国公相识在先相爱在想订婚约也在先,若是个厚道人会自己退出,毕竟先帝一开始也想收回赐婚的圣旨, 是宁国大长公主不依不饶一定要以圣旨为尊。要说这里头没有窦夫人的坚持,她不怎么相信。 窦夫人笑语盈盈:“早年还见过林夫人,那会儿你还不走路坐在你阿娘怀里,转眼之间都要做阿娘了。你是有身子的人,其实大可不必过来,若有个闪失,我可不就成了罪人。” 李锦容含笑道:“在家闷坏了,真缺热闹,贵妇的喜帖就来了,可不是及时雨。” 窦夫人喜笑颜开,也没拉了江嘉鱼这个徒有虚名的郡主:“当真是玉雕出来的美人儿,可要教教我是怎么养出来的,也好让我把我家这几个照着养。”这样的绝色佳人,如果说陆洲喜欢,还真是一点都不意外,男人,十个里九个半重色。 李锦容就说:“夫人家的姑娘们不也是极为标致。” 商业互吹片刻,李锦容这个孕妇留下继续陪厅内的夫人们闲聊,这也是梁国公府对她的尊重,地位一般可混不到这里的一张椅子。当然这份尊重都是源于她是李氏女而不是林氏妇,江嘉鱼心道,林表哥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至于江嘉鱼,窦夫人正要安排人待她去年轻姑娘处,窦凤仙从外面走进来,主动请缨:“母亲,我送平乐郡主去妹妹她们那边,正好我们也叙叙旧,可有好一年没见了。” 窦夫人笑容不改,只不轻不重地看了一眼窦凤仙,眼底暗含警告,她可从陆江那儿听过,窦凤仙和江氏女不合。 窦凤仙保持着微笑。 窦夫人笑着道:“那你可要好好招待,平乐郡主第一次来我们家,务必要让人宾至如归。” 窦凤仙福了一福:“母亲只管放心。”转脸笑盈盈对江嘉鱼发出邀请,“郡主随我来。” 李锦容不放心地看着江嘉鱼。 江嘉鱼对她笑了笑,自己带着桔梗忍冬呢,就不信窦凤仙还能在自家地盘上招呼下人群殴她。 江嘉鱼随着窦凤仙离开花厅,走出去一段路,窦凤仙面上的表情终于变了,变成皮笑肉不笑:“瞧郡主气色红润,看来已经成公孙家的不幸中走出来,如此我便放心了。” 江嘉鱼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看我没郁郁寡欢形销骨立,你很遗憾吧,我看你这样也挺遗憾的。” 遗憾陆江母子怎么没弄死你,照当年那对母子的算盘,娶窦凤仙只是权宜之计,只等她过门之后就让她自然而然地病逝,结果人虽然看着没出嫁前鲜活光彩,一个人过得好不好,其实都能从脸上找出蛛丝马迹,窦凤仙那张脸可不像是顺心如意的人,但是也不像病的要死的人,看她还有闲情逸致幸灾乐祸,日子不好也不会太差。 江嘉鱼哪里想得到那都是窦夫人忽悠陆江娶窦凤仙,因为窦夫人觉得陆江比长子机灵,怕他娶了高门贵女之后威胁到长子的世子之位,兄弟俩最后反目成仇。 窦凤仙噎了噎,论吵架,她真没赢过,可并不妨碍她屡败屡战:“郡主说笑了,你生的这般花容月貌,想求娶你的青年才俊犹如过江之鲫,岂会为了一个公孙煜郁郁寡欢,远的不说,近的不还有我家二伯吗?” 江嘉鱼嗤了一声:“呦,还惦记着陆将军啊,你一个当弟媳妇的好意思吗你。” “你别胡说八道!”窦凤仙勃然色变,紧张地东张西望,这要是让人听了去,她那还有脸见人。 江嘉鱼淡淡道:“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钟情陆将军,还搬出长辈逼婚。只不过我没想到你这么长情,都另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