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身上穿着的单裤,剪下五指宽的边边,硬将九分裤剪成了七分裤,露出打着补丁的袜子与偏带黑布鞋,惊得白青虹目瞪口呆。
顾兰擦干净了整个炕,才见岳晓夏进屋,她抬头就问:“晓夏,你不选,我选了。你别后悔啊。”说着,取出一本课本,大概比了比,三对二。
身边的岳晓夏歪头想了想,想不了哪里更好,就说:“行,那你选。那个,口粮放在男知青那边,章越与冯向西,让我来问一问,我们是分开吃饭,还是一起吃饭?”
“你与章越一起吃,我与冯向西一同吃,你先选个灶台。”顾兰毫不迟疑的道,岳晓夏与章越是未婚夫妻,一个能吃饭也能干活,一个不大会吃饭也不爱干活,正合适。
“我选我们这边的,饿死了,我先去做饭。”岳晓夏语气忽地冷了下来,她想起来了,在驴车上,她看到他们分着吃那三个馒头,当时她没觉得什么,饿是有点饿,没有像现在这样饿。
“好。”顾兰将炕分成了两边,炕头两米,炕梢三米,她选择了炕梢,这里的冬天积雪很厚,基本上是要猫冬,自己有灵气护体,比起岳晓夏能抗寒些。
边思索着,边将自己带来的书本,字典,衣物,被褥一一搬上炕梢,明天上山,找些合适的树枝,在炕梢搭个简易的帐篷架子。
想一想,搭多大合适?两米乘两米的,高度的话,就一米二够了。
还得去村里找一找,谁家有席子卖,不,还是自己上山找找,有什么可以织成席子的,就是挂在帐篷架子上,给自己围出一个空间来,与白青虹那个高粱杆差不多的意思。
“顾兰,出来一下。”冯向西在外面叫了一声。
“来了。”顾兰放下手上的活,出去问:“饿了?”
“也不是特别饿,你呢?”冯向西微红着脸,轻轻的问。
“也不是特别饿,就是特别累,今晚就不吃了,烧些水,洗澡。”顾兰想了想,道。
“不吃晚饭,不好。”还是有些饿的。
“嗯,那你去村里换几个鸡蛋,今晚就吃那个。”顾兰提议道。
“成。”冯向西应道。
顾兰笑看着冯向西带着章越在夜色中离开,开始烧热水,这里是用玉米杆,刘会计说,玉米杆与高粱杆都是按人头分的,烧没了自己去山上捡柴。
次日,顾兰醒得比较早,将昨晚省下来的煮鸡蛋就着凉开水吃掉当早餐。
直接上了后山,看到了几个知青的所谓的自留地。
知青办是没有农具的,村里的农具都统一放在生产队,她带着劳动手套,折了一根树枝当工具,开始在旁边开始清理草丛,石头与矮树苗,清了差不多二分左右,找出几个比较大的石头,一一订入荒地中,做个记号。
土地还算是湿润,她松了松土,借着军挎包将大白菜与萝卜的种子一一点种,这样着急,就是为了冬天有点菜蔬吃。
“顾兰。”岳晓夏在知青点门前叫喊她。
“这里呢,自留地。”后山的顾兰应道。
十分钟后,回来找她的是冯向西。
“你饿了?”顾兰开口又是这一句。
“昨晚,我听杨建国的,泡发了高粱,我煮了高粱粥。”冯向西低声道。
“好。”顾兰将之前挑出来的野菜捡起来,放在冯向西的手里,说:“拿回去洗洗,加在粥里,可以省几口粮食。在城里,我们不干活也有二十一斤口粮,现在我们只有二十斤,一定不够吃的,这三天我们少吃些,以后干活就多吃一些。”
“好。这些能吃的吗?应该可以吃的,那你不回去吗?”冯向西越发不好意思了,说话都有些乱码。
“昨晚的鸡蛋,我没吃,放着当早餐了。哦,粮食不够,可以加鸡蛋的。你家里会给你寄钱的?”顾兰问道。她是个不受宠的,不知道会不会寄钱寄东西过来?
“嗯。会的。我有饼干与罐头,你要吃吗?”爸爸说劳动要适度,不可累死了身子;妈妈说家里每个月寄钱寄票过去,过几年就想法子让他回城。
“现在还不想吃。你看看,这里到这里,是我的自留地,里头已经种上了菜,可别踩上来。你先去吃饭,饭后可以过来开荒,我先上山去捡柴。”
“哦,好。”她,怎么懂得这样多呢?
“跟她们说一说,再不种,整个冬天就没有蔬菜吃,会缺维生素的。”顾兰又提醒了句。小鲜肉,很可爱,可是不会干活,也是没用的;还好有家里养着,让她养,她可不愿意。
目前的精神力只能外放一米,以她自己为核心,向外半径一米,走夜路是不必借手电筒,但想搜野兔子是比较困难。
顾兰边上山边胡思乱想。
找了半圈,才找到大小长短比较合适的,捡了两捆枯枝,她背了下来,整个冬天还不知道得用多少柴呢,精神力不能用,她不敢明目张胆的收入空间。
在炕梢上架好了简易帐篷架,已经是中午,问白青虹下工回家,顾兰忙问:“白青虹,你炕上的高粱杆哪里买的?”
“不是买的,你去找大队长要,生产队还有些。”
“嗯,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