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去。”黎母笑骂了一声,她之前还存着点,本来是给小孙子备着,可生了孙女,她就不出声,让儿媳妇自己去想办法。
今冬第一场雪,一下就是好几天,大伙儿一起将厂里的道扫出来,而路的两边,堆了很多各式各样的雪人。
时间匆匆,很快到了高考那一天。
本市的考点就在纺织一中,离纺织一厂很近。
从家属区过去,走路过去时也不过半个来小时的路程,大冷天,黎父骑着自行车驼她去考场,还想在外头的国营饭店等着她呢。
黎果蓝没同意,大冷天的,在国营饭店蹭公家的暖气,还不得遭服务生的大白眼。
这年头,饭店服务生个个眼睛长在头顶上,说话粗声粗气,好像人人欠她二百五般。
“好好好,姑娘,这钱与票,你收着,就这两天,你就在这饭店里吃。”沉默寡言的黎父十分难得的多说了几句,将自己好不容易存起来的钱票掏出来塞给姑娘,黎家向来是黎母拿钱拿主意。黎父与黎母同样没有亲人,黎父不是被卖了,而是家人都死在日本人手里,就他一个活了下来。
“爸,你竟然也会存私房,唉,男人啊。”黎果蓝怪叫一声。
“小声些,不许跟你妈讲。”黎父板着脸教训。
“知道,知道。”黎果蓝在嘴巴上,做了个封口的动作,就跑进了纺织一中。
对着号码,找到了自己的考场。
幸运的是附近三个纺织厂效益非常不错,因此学校也极大方,考场有供暖。
一进考场,黎果蓝头一件事是将手上的灰色毛皮厚手套摘掉,接着将头上的灰色毛皮雷锋帽摘下,又将身上大红的围巾也摘下来。
她余光看到自己的前桌大个子也在做同样的动作,不过,那大个子很是时尚,是一整套的军绿色,从头顶的雷锋帽到棉大衣,最后到脚上的绿军靴。
不是仿品,是真品。
市侩的黎果蓝正想着,这人不会是军人吧。
可,与前桌一照面,很是面熟啊!不是那个知青吗?将手上脚上的泥洗一洗,换一套衣服,就是那个男知青。
只是之前,远远的见过几面,也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因此黎果蓝就是微点了下头。
那个知青先是一愣,紧接着也点了下头,心道:这位,不就是那个去屯里偷偷收鸡蛋的姑娘吗?有一阵子没去了吧,好像就是恢复高考的报纸一出,就不见她,去的是一个老头子,听说是她家的亲戚。约莫是与别的知青那般,临时抱佛脚吧。不像自己,从小就被母亲压着学习。
母亲是个要强的,只生了一个他,便将全部的爱给了他,也便将自己未完成的梦想传给了他。
他姓夏,名远。
1955年秋天,在哈尔滨出生。
父亲是位老革|命家,母亲是个弹钢琴的。
一解放,爸爸就与乡下原配夫人离了婚,乡下的哥哥姐姐当时不过十来岁,就跟着爸爸进城,按那原配的说法是进城享福。
可是哥哥姐姐却没有这般觉得,立马被安排着进了小学,开始疯狂扫肓,小学毕业之后,考上了中学,中学毕业后,姐姐被又送去了工厂当领导,哥哥被送进了部队。
安排妥当,父亲在后勤女同志的介绍下,娶了当时已经二十多的母亲。
母亲是美丽的,父亲是严肃的。
五年前,他高中毕业,父亲问他将来的路怎么走?军还是政?他说要像父亲一样,父亲满意的笑了笑,第二天不顾母亲的反对,将他送回了东北。
哈市有父亲的部下,可是他没有去找父亲的老部下,而是去了最贫困的生产队,与社员一起干最脏最累的活。
一下乡,便是五年,可是他从来没有回过京。
这一切,将来都是他从政的履历。
父亲说自己长得向母亲干净漂亮,性子却像极了年轻时的他,认准了,就会勇往直前。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花了半天去把社保办了续交。哎呦,没有单位,好贵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