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用力。岑郎中的意思,就算大嬷嬷当日没受累,这中风也是早晚的事。”
李夫人的一双眼睛都红了,自大嬷嬷中风之后,她心里头一直怨自己拿事情烦嬷嬷,致使老人家遭这难。
“太太,我审了小娟,小娟招说她知道咱们家的寿大爷病重的事,只先前大嬷嬷病着没敢说。这丫头叫人当出头的橼子使了还不知道,求饶说她本要过些日子等嬷嬷大安了告诉她,不叫嬷嬷被蒙在鼓里。”
“她怎么知道的!”李夫人冷笑:“必然是瑞香不小心告诉她的!”
李松家的摇头道:“她说是瑞云跟别人说话时叫她听见了,这小妮子那点子心眼,想借着跟大嬷嬷表忠心往上爬,却不知这是别人打得好主意。大嬷嬷若猛地知道了寿大爷病重的事,只怕就不止这回的病了。”
“但太太,就算咱们知道是她们一家子煽风点火,到底没半点经过她家的手,就算拿那几次赏说事,瑞香也尽可以推脱干净。”正房的大丫头本就有打赏的权利,日常来来回回那么些婆子媳妇,都是她们估量着给赏钱,太太并不会为这些人特意吩咐。
“好!好丫头!果然好算计!”李夫人连连点头:“往日是我小看了她的,这是觉着大嬷嬷回来挡她的路了。”竟然能稳得住,用这种手段害人,如此心机手段,叫李夫人也背后生凉。若再等些几日,趁着凤哥儿出门府里上下都忙乱的时候,将自家兄弟病重的事情捅给大嬷嬷,恐怕老人家的命就赔进去了——大喜的日子她分身乏术,瑞香那里稍一使绊子,就能误了救命的时机。到时查将起来,谁会去疑惑往日的吃食,罪名就全叫那个叫小娟的丫头担了,最多再添上个瑞云,一丝儿都联系不到她身上去。
李夫人只要一想起来自己还不忍心把她给王仁,还怜她平日伺候忠心稳当,就忍不住胸口闷痛,喘不上气。
“太太!太太!”李松家的忙上前给她拍背顺气,“太太若生气,岂不如了她们的意,况且老嬷嬷若知道了太太因她犯了旧疾,岂不更添一重病症。”
李松家的见李夫人渐渐平复了才大松一口气,太太小时的喘症后来百般给治好了,只在当年云氏出府的时候被老爷气的犯过一次,这回若是被自己的话惹得犯了病,那就完了。
想起云氏,李松家的暗自叹息,这做娘的命苦,一双儿女也多灾多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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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仁近日春风得意,连脚上的伤也不大疼了。
“大爷。”见他进来,台矶下的媳妇忙福身请安。
“婶娘可在忙?”
“外头是仁儿?快进来说话。”屋里李夫人吩咐:“瑞香瑞云,打帘子请你们大爷进来。”
王仁嘴角又挑高了一分,前几日二婶叫他到跟前说叔父对他寄予厚望,特地传话来叫好生教导他。自那天起这府里上下就开始称呼他“大爷”,这在王仁看来,显然自己先前在二叔跟前当孝子贤孙伺候着,让二叔软了心肠,他老人家这是对“兼祧”的事动心了。
李夫人瞥见王仁趾高气扬的神情,垂眼掩下厌恶,嘴里还笑道:“你叔父叫人从山东给你请师傅去了,说是请,实际上还不是求人家,那可是位大儒,鲁地是孔孟之乡,那位先生据闻是颜回复圣的嫡支。”
王仁听了这话,反而一惊,忙推辞道:“怎么能委屈叔父去求人,侄儿有叔父教导就足够了。”他这等纨绔,听说什么孔孟大儒就头疼,这要是请回来跟着读书,那岂不找罪受!
李夫人笑着摆手:“我还不知你这猴儿,最像你叔父,你叔父年轻时听到那些老夫子也是你这模样。只是为咱们家着想,你若有位大儒的恩师,对你的名声对家里的来日,都是件不能或缺的好事!”
“你都这么大了,还能叫你再跟小孩子似的跟夫子描红念书吗,不过是为了大局着想,担个虚名儿。你叔父说日后教你还是以历练为主,那些之乎者也的为图日后,也是给当下的大事个好说头。好孩子,你且耐烦几日,这些天在家里好好呆着看几本书,也是叫人家知道咱们诚心‘求学’的意思——不许出门去,省的叫你叔父脸上下不来。”
王仁听了,只觉大势已定,二婶嘴里‘当下的大事’显然是指兼祧,这请师傅是为了给他招名声的。王仁再浑,也知道自己在金陵的名声实在不大好。
“谨遵叔父和婶娘之意。”王仁端出彬彬有礼的态势。
李夫人刚满意点头,王仁就打蛇随棍上:“好婶娘,我要用功读书,身边却没个识文识字的人。先前的书童也回了南边,婶子疼我,再赐我个人罢……”
王仁贼心不死,虽自觉二房已得偿所愿,但仍垂涎李家万贯家财,尤其算这日子,这李家的药罐子就快完了。
上来奉茶的瑞云手轻轻一颤,将茶搁到小几上,一只酥臂轻轻蹭过王仁的手,王仁看她,瑞云咬着唇偷偷飞来个媚眼儿。
李夫人上头看的分明,当下厌恶更添一重:先前听闻杜家小子的事,这瑞云哭得昏天昏地,比起云安那丫头没了哥哥来,倒像是她男人死了的,这会子又……
“既然如此,”李夫人笑说:“那瑞云、瑞香两个就先去服侍你们大爷罢。”
说着,还叹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