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生受伤, 而且是因为洛染受伤,但是洛染并没有去看他。
因为最近江城乱了。
换了一个督军, 代表了江城现在的势力要洗牌。一个新督军,刚到江城,有这个能力吗?江城莫家、顾家、江家、沈家等势力会同意吗?
江城的人都在等一个答案。
这个答案不出三个月, 必有结果。
江城莫家, 莫二爷,任谁都要给三分颜面, 若说这江城四大家独大,那莫二爷便是一家占四分,其余三家分六分。
江城顾家, 出了一个顾淮生,剩余六分, 顾家要占近三分。
若说江家和沈家平分剩下三分,也不尽然,不出三年, 江家必会衰败, 原因无他,只因江家无后继之人。
而这沈家, 沈含清, 倒不是说他不如顾淮生,而是此人是天生的浪荡子, 闲不住, 况且他现如今不在江城, 且不提他。
偏生这晚,在枪战过去了一个月后的晚上。
舞厅里依旧灯光闪烁,舞台上下歌舞升平,舞厅的一角落里,顾淮生依旧坐在那里,只是身边却没了往日那个佳人的陪伴,四周的气压有些低沉。
顾淮生在这一个月里,因为受伤和调查那晚背后之人的事情,并没有时间来这舞厅,不过,他派人请了洛染五次,五次全部遭拒。
他今晚亲自来,却依旧被告知,洛小姐不便。
顾淮生面上一片冷凝,桌子上开了一瓶红酒,是他平时来这舞厅必点的酒,可是这次,他却滴酒未沾,他冷眼看向眼前的侍应生:
“不便?”
侍应生面色不变,回道:“洛姐之前受到惊吓,不便见客。”
顾淮生轻扯动唇角,眼中冷色半分未消,不过一番推脱之词,他半分不信!
“如果今天我一定要见她呢?”
他伸手掏向自己腰间,似乎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打算。
侍应生依旧低着头:“在这江城,还没有人能在这舞厅动手,顾爷也不会做这第一人。”
若是莫泽余不在江城,顾淮生此时的举动,侍应生可能还会犹豫一番,但是莫泽余在江城,便不会有人敢在舞厅动手。
顾淮生的枪在桌上转了一圈,他淡淡地看向侍应生,并没有被他这番话吓到,别人不敢,可不代表他不敢,即便他开了枪,他依然有自信安然无恙走出这舞厅。
只是……
顾淮生眼底神色莫名,侍应生在看到他掏出枪的时候,就是眉头一皱,看了一眼顾淮生,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这样做,也有些怕他不管不顾,在他压迫的目光下,手心溢出一些薄汗。
突然,顾淮生朝二楼看了一眼,他手离开了枪,侍应生也松了一口气,顾淮生敲了敲桌子,饮下一杯酒,重声道:
“我要见莫二爷。”
侍应生低头:“顾爷请稍等。”说完这句话,他就转头朝三楼走去,洛姐不见顾爷,却不代表二爷不见顾爷,他自然要去通报一声。
侍应生到了三楼,没有见到二爷,直接把消息告诉了莫二,莫二皱眉,沉声说道:“你等下。”
莫二转身敲响书房的门,得了里面一声“进来”,才走进去。
里面并不止莫泽余一人,顾淮生一直要见的洛染也坐在里面,只见她双腿交叠,斜斜靠在沙发上,一手夹着烟,听见开门声,也没有抬眼,眉眼间一分撩人的韵味。
莫二自然是知道洛染在这里的,从顾淮生踏进舞厅的时候,洛染就进了书房,莫二瞥了一眼洛染,在心里嘀咕着,这舞厅怕是再也没有这么大胆的女郎了。
莫泽余坐在书桌旁,不知在处理着什么,莫二开口:“二爷,顾爷要见你。”
屋里两个人的动作一顿,莫泽余放下笔,抬起头看向那边怡然自得的女人,温和地笑了笑:“你当真不见他?”
洛染吐出了一圈烟,不耐烦地看了一眼莫泽余:“不是你说,让我自己选的吗?”
那天晚上两人谈话后,在她进房间时,他突然问她:“如果我把选择权交给你,你会怎么选?”
其实他也是期盼的,虽然他知道,最终能给她想要的人不是他,但是,也许他应该听听她的答案。
洛染脚步一顿,随后转头,她似有些不解:“只有你们两个人选吗?”
莫泽余笑:“若是能护住你的,只有这两人了。”
洛染淡淡地看向他:“你又不会听我的。”
莫泽余轻声呢喃:“……谁说得准呢……”
“如果我选你呢?”
莫泽余一侧的手微紧,又若无其事地放开,笑着问她:“为何?”
洛染叹了一口气:“在这江城,若是连二爷都护不了我,那其他人也护不了。”
莫泽抬手抚了抚她的脸颊,那里的伤口还留着一丝浅浅的疤痕,他眸色忽明忽暗,最终还是恢复平静,温和说道:“进去吧。”
洛染定定站着没有动,神色依旧平淡:“所以,你会听我的吗?”
莫泽余笑了笑:“谁知道呢。”
洛染斜睨了他一眼,不再说话,转身离开。
莫泽余在她身后摇头失笑,在她背影消失后,笑意渐渐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