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口的千日白将折扇一合:“二位,动静不对啊……哎,圣女这是怎么了?”
老九见避不开了,只好一抱拳,说道:“白老板,实在抱歉,船上现在出了意外,圣女受伤,一前辈提前暴露,我们这回……”
他话音没落,就听海里传来一声更响的龙吟。
这回不光是龙吟,连海水都搅动起来了!
海面上,吕承意消失后,先是围着船转的水龙有些不安,还不等林昭理弄明白怎么回事,另一条在前方守卫的水龙也突然狂躁,以咆哮示警。
林昭理赫然回头,见北天涌上了一层不祥的阴霾,腥风扑鼻而来。
“放开我蠢……”奚平后知后觉地想起这位是师兄,敷衍地把那句骂人的话咽了,“师兄,那是蜀人!”
可惜筑基修士的耳朵没那么好糊弄,林昭理扭头怒视向他。
奚平估计他这会儿心里已经回过味来了,语重心长道:“唉,师兄,有道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为情所困咱不寒碜,美人计都没中过,这辈子岂不是过得很惨……”
林昭理一掌拍下来:“给我闭!嘴!”
奚平身上所有的捆仙锁应声脱落,他右手几根手指被细丝卡断了半截,血肉模糊地垂着,左手却不知有什么神通,细丝只是卡破了一点皮,从骨头上滑开了——敢情这小子始终有一只手是能活动的!
两句话的光景,北天那“乌云”已经飞到了他们头顶,奚平拖着一条惨烈的伤腿,吃力地抬起头,见那飞过来的一团竟是只巨大的鸟,水龙在那巨鸟面前好像猛鹰喙下的蛇,难怪蜀人来得这样快。
林昭理瞳孔一缩:“大鹏……”
大鹏和水龙一样,并不是现存活物,也是被先圣降服后压在法阵里的兽灵——那是南蜀凌云派,天波老祖留下的。安阳长公主这是铁了心要杀林昭理,连起码的隐蔽都顾不上了吗。
可是……为什么?
奚平蓦地扭头看向林昭理:“林师兄,你到底查到了什么?”
林昭理要是知道,也不至于被船上一帮家贼内鬼耍得团团转:“让水龙全部下水!护卫舰开大阵!所有修士……”
话音没落,原本在他身边的奚平已经化作一道残影,单腿踩着剑滑了出去。林昭理神识紧随其后,就见奚平一把抓起一个船工,不由分说的一张符咒贴上去,那凡人船工毫无还手之力,被符咒捆了个结结实实。
林昭理定睛一看,挨捆的船工眼熟——就是天天给他送饭的那个!
奚平好像早知道都谁有问题,根本不犹豫,途径之处随手甩出符咒,连见势不妙已经藏在杂物间里的人都给“贴”了出来。
林昭理一阵心惊,传音给他:“这些人都有问题?你怎么知道的?”
奚平崩溃道:“大哥,外敌在前,你一会儿自己审不行吗?贴错了我给他们磕头赔罪!”
他话音刚落,只听一声尖唳,大鹏俯冲了下来。
那庞然大物双翅一展,几乎能将整个船队罩在下面,在船上的人有种天塌下来的错觉。
护卫舰将运石舰团团围在中间,大开的法阵一瞬间爆出强光,那鸟猛地一扑,遮天蔽日的翅膀擦着法阵边卷了过去。两条水龙一跃而起,咬向大鹏鸟的翅膀。
大鹏掉落的翅羽如小船……不是,翅羽里真的夹着一条船。
那船迅速逼近,数十条黑衣的影子御剑而来。
海上电闪雷鸣,大鹏鸟和六条水龙惊心动魄地滚在了一起。
奚平正好将最后一个不平蝉揪出来,见这阵仗,掉头就跑——亏他单腿御剑居然能保持平衡,还挺优雅。
他“优雅”地一溜烟地钻到林昭理身后:“打架我不行,师兄你快上。”
林昭理:“……”
这种货色也能继承支将军的剑心?!
只见林昭理大喝一声,从掌中抽出一把足有一人高的重剑,剑锋所指,竟犹如猛兽咆哮。这位孤傲的筑基高手根本也不组织船上其他修士抗敌,直接自己提剑迎了上去。
奚平坐在他那花哨的装饰佩剑上,左手手心里盘核桃似的,飞快地转着两颗白灵,右边吊着一条腿和一只伤手,神识一刻不停地在周围扫着。
吕承意……无常一到底躲到哪去了……
林昭理一道剑气将大海劈出了一条“缝”,直抵那南蜀船,船上的防护法阵挨了这一下,顿时摇摇欲坠。不等对方挪动,林大力士又接连劈了三剑,每次砍的都是同一个位置,分毫不差。
奚平给那巨剑的动静震得耳骨发酸,感觉这位林师兄使剑真是委屈,就应该把盘古大神的开天斧给他!
只听一声脆响,敌船上的防护阵被他这么一通砍活活砸裂了。林昭理一剑荡开朝他围过来的南蜀修士,剑势未老就回手一摆,剑风“呜”一声,削风断浪,直接将敌船一分为二——像大鹏和水龙这种兽灵,都是人用法阵控制的,法阵必不能离开太远。半仙只能搞些奇技淫巧,筑基的剑修却能直接破坏法阵。
那敌船应声碎了,与水龙缠斗的大鹏却并没有消失。
法阵不在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