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本在哪……你家长辈应该嘱咐过你,不要想着对修为比你高的人胡说八道吧?”
徐汝成滞了滞。
“半仙,身上没什么灵窍伤,说明开灵窍时灵石资源充足,仙器符咒随便用,你背后财力不容小觑啊。”太岁慢悠悠地说道,“这么有钱,何至于还兴师动众地图谋这鸟不拉屎的野狐乡,我看你们八成是冲那传说中的大妖邪秋杀来的吧?各路邪祟们对其避之唯恐不及,不会上赶着往前凑,你是……大宛派来的眼线?”
徐汝成被他三言两语猜得八九不离十,眼皮直跳。
“行吧,我不打听别的,只是好奇你怎么开的灵窍。”太岁道,“你不像邪……‘民间修士’,如今大宛仙门开始征召平民百姓了?”
徐汝成只得道:“是,晚辈是开明修士。那所谓‘蛇王’当年引楚人入境,害死我父老乡亲数百口,我当时冲动之下,吞吃了大量灵石,险些没命。谁知好不容易活下来,尚未来得及开灵窍,仙门便平了乱,仇人也跑到了西楚。后来仙门垂怜,在乡里登记开明修士,我当时虽未开灵窍,但吞过灵石,身体已与常人不同,便也上了名单。后来得贵人指点,有幸全须全尾地入了门,确实并非邪祟。”
太岁一时被他说懵了:“……什么修士?”
开明修士也不是什么秘密,大宛人人都知道,徐汝成便细细解释了。
那太岁听完,半晌没言语,徐汝成便忍不住道:“晚辈已经回答了,请教前辈,您说的账本何处?”
太岁笑了:“这么重要的东西,当然是贴身放着——他缝在肚皮里了。”
徐汝成:“什么!”
他伪装尸体、顶替蛇王身份用的是仙器,自己披在身上的还好,放在尸体上,仙器长时间没有灵气供应,肯定会脱落,到时候万一有人看见那具尸体,立刻就会知道野狐乡的蛇王是谁假扮的。
周全起见,徐汝成早叫人将尸体偷出来烧了!
难道……
不……等等,不对。
徐汝成迅速按捺住自己,心中暗暗提醒自己,小心提防这满嘴没一句实话的邪物。
“前辈未免也太拿人当三岁小儿糊弄了,那邪祟这些年在野狐乡里两头捞好处,攒下灵石与异宝不计其数,怎会像个凡人一样,将重要的东西缝在肚皮里?”
再说陆吾的同僚个个都谨慎得很,烧尸之前怎会不仔细检查?
太岁毫无诚意地笑道:“反应还挺快,嘿嘿,逗你玩的。”
徐汝成:“……”
他察觉到自己心境不稳,决定不再与这来历不明的太岁对话,这东西太诡异了,简直像传说中的魔物,稍不注意就会被带进沟里。
徐汝成已经看出来了,这太岁现在肯定被某种规则限制着,而且出于一些原因,他连说话都只能跟自己一个人说——否则光这一张嘴都够杀人了,蛇王肯定不能在野狐乡逍遥那么久。徐汝成甚至怀疑,他无法对同僚发信提起太岁,很可能也不是因为太岁神通广大,而是限制他的那规则让他不能被人提起。
只要他不听不动摇,就算是心魔也奈何不了他。
太岁看出了他的防备,笑了一声,不再试图扰乱他心智。
徐汝成定了定神,在心里默念起清心诀,将晕过去的烟云柳拖进密室,没打算杀人——他虽然心里膈应,但确实不了解这小旦是行过善还是作过恶,那就轮不到他动私刑。
只是怎么处理此人也是个问题,徐汝成便将潜伏在野狐乡里配合他的几个骨干叫来,商议对策。
为首一个陆吾是他们中最有资历的,名叫“老田”,要不是徐汝成报仇心切,直接走偏门撞大运行刺,老田才是进度最快的——假身份已经在野狐乡扎下了根。他最熟悉野狐乡。
老田一进密室先愣了,指着晕过去的烟云柳道:“你把他捆起来做什么?”
徐汝成道:“不得已,田叔,我被他发现了。找诸位就是来商量这件事,看怎么……”
“慢着,”老田一摆手,沉声道,“你说你被他发现了,怎么发现的?就蛇王那个反复无常的脾气,晚上做个噩梦能把枕边人拖出去活埋,办出什么癫事都不稀奇。你假扮他,就算行为举止与先前稍有不同,也不那么容易被人怀疑掉包,他一个凡人自然不可能看穿仙器……你且不要急,先细说说,我们到底遗漏了什么?”
徐汝成:“……”
对啊。
他蓦地想起来,当时是他被太岁突然一嗓子震得有点懵,自然而然地信了那邪神说的“他发现了”。
至于烟云柳被他叫住的时候哆嗦……那蛇王没事就打他折腾他,哆嗦也正常啊!
耳边响起了太岁可恶的笑声,不好,还是上当了!
徐汝成脸色骤变,抢上前一步,飞快地用神识扫过烟云柳全身,转眼在这男宠身上搜出了三四件监控用的仙器。
蛇王手下众邪祟见蛇王受伤,心怀不轨,对蛇王身边男宠做了手脚,结果他受惊后贸然打晕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