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苟大花终于被放出来了。
去接她的人只有苟草儿, 看着苟大花走路踉踉跄跄的,脸上灰败之色明显, 苟草儿心里一揪一揪的疼。
她大姑, 真的受苦了。
心疼大姑,苟草儿就更对纪诚实他们不满了。
不就是让纪诚实没了工作嘛!她大姑养大了纪诚实, 就是要纪诚实的命,他都不该有怨言。
结果纪诚实居然让族老把大姑关在祠堂, 真是猪狗不如。
将苟大花扶回家, 苟草儿又弄了苞米红薯粥给苟大花吃了,等她养回了一点精神, 才添油加醋把中午发生的事说了。
没想到不过短短两天,狗蛋不仅命悬一线,纪诚实还见死不救。
苟大花听完脸就变成了青色, 使劲拍着炕桌说, “畜生,他们不得好死。”
苟草儿连连点头,“就是,娘你一定要好好收拾他们, 为狗蛋报仇。”
苟草儿义愤填膺,苟大花心中却全是悲凉。
如今分了家,她既不能随便收拾张晴雨母女, 也不能在吃食上苛刻她们, 她怎么为狗蛋报仇?
她一个老婆子, 打也打不过,骂了人家不听,根本没招啊!
最主要的,还是苟大花昨天晚上在祠堂被吓破了胆,她心里恨不得把纪诚实抽筋拔骨,可只要想到得罪纪诚实的后果,她就怂了。
她真的不想再进一次祠堂了,一个人在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面对一堆牌位,身边凉飕飕的,偶尔还会听到一些动静,像鬼弄出来似的,太恐怖了。
苟草儿还在喋喋不休,苟大花突然觉得烦躁的不行,就挥挥手,让苟草儿出门,说,“我想睡一会儿,你别吵我。”
苟大花眉眼间的疲惫骗不了人,苟草儿顿时信了她的话,交待苟大花好好休息才出门。
第二天早晨。
“纪甜,过来。”
纪甜原本坐在自家的院子里,美滋滋的吃着他爹买的牛扎糖和各种坚果。
看到苟傲天站在远处,不可一世,像招小狗似的对自己挥手,纪甜胸中就涌起一股闷意,手也痒痒的,好像揍死苟傲天。
看纪甜不动,苟傲天脸上全是不悦,“纪甜,我叫你过来你听到没?”
听你的才怪了,纪甜干脆把头扭朝旁边,大声喊,“娘,狗蛋又要来欺负我了。”
“啥?”张晴雨急匆匆出来,发现狗蛋在门口,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狗蛋此时没欺负纪甜,可他找纪甜,绝不会有好事。
张晴雨打定主意,要把狗蛋支走。
可苟傲天看到他,却突然唤醒了久远的记忆。
他曾经看到这个女人满身是血的躺地上,也曾经听过她撕心裂肺的叫唤,更看过她气息全无的样子。
苟傲天退后了两步,心里徒然有点发虚。
对张晴雨,苟傲天心里多少有点愧疚,当初他小不懂事,害死了张晴雨,后面他可是连续做了好久的噩梦。
后面他倒是把张晴雨的死压心里,彻底让自己忘记了,没想到今天又想起了。
不过,时间已经太久远了,苟傲天心里的愧疚早就没了。
他甚至想,是张晴雨自己倒霉,到了该去阎罗殿的时候,根本不怪他。
至于当初他不用灵泉救人,人都是自私的,他要是用了,岂不是会暴露自己。
空间灵泉是狗蛋最大的秘密,就是他的爹娘情人老婆孩子都没一个知道,张晴雨就更别想自己救她了。
不过,这辈子张晴雨为什么没死?发生了什么事?难道张晴雨是重生的?
心里有了怀疑,苟傲天试探的说:“嫂子,我来是想问,听说前几天纪甜捡了一个又黑又白的石头,那是我的东西,我想让纪甜换还我。”
“石头?”张晴雨一脸疑惑,问纪甜,“甜甜你捡到过吗?”
以苟傲天几十年的经验看,张晴雨明显是真不知道玉佩,看来他不是重生的,那么,她是怎么活下来的?
莫非是自己导致的蝴蝶效应,可前面自己根本没重生,扯的也太远了吧!
苟傲天脸上全是疑惑,心里又埋怨小时候自己,没给他留记忆,才让他如此被动。
纪甜则在心里正吐槽苟傲天不要脸,那明明是无主之物,还是一块玉佩,怎么到苟傲天嘴里,就变成了石头,还是他的了。
果然俗话说的对,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有城墙厚的脸皮,怪不得苟傲天后面会成功。
当然,纪甜是不会说出真相的,她捧着脸说:“那块石头是狗蛋舅你的吗?我不知道,我捡了觉得不好看,就扔河里去了。”
苟傲天:心咔嚓碎成渣渣。
那可是他的空间,纪甜居然扔河里了?
而且上辈子她明明是把空间带回家的,这辈子为什么又不一样了?
苟傲天顾不得心里的伤心,探究的看着纪甜,然后纪甜的眸子纯净无暇,全是天真,完全是一个小孩子的眼神,而不是成年人的沧桑。
纪甜看着也没问题,那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啊?
纪甜确实是个戏精,还是和苟大花斗智斗勇练出来的。
看着苟傲天脸上的绝望,纪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