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诚实说的人,不用说, 肯定是苟铁柱啊!
作为苟大花的弟弟, 最有资格让苟大花改嫁的人,就是他了。
事实上, 苟铁柱在纪父刚死的时候,就动了让苟大花改嫁的心思。
因为苟大花改嫁了, 他既能收一笔聘礼,还又多了一个姐夫,这是多好的事。
只是那时,纪诚实已经成功当上工人,纪诚信又死活不让苟大花改嫁, 他后面也努力当上了工人。
纪家两个工人, 可比一个普通农家好了不知道太多了,苟铁柱不蠢,知道苟大花留在纪家对他更好。
那时他不仅不催苟大花改嫁,还劝苟大花好好待在纪家,照顾纪家人, 实际上就是让苟大花捞钱补贴他们。
时间也证明了, 苟铁柱的想法是对的, 不然他家也不会有青砖瓦房了。
当然, 那是以前了。
现在纪诚实两兄弟已经不做苦力了,纪诚信又有了私心, 每个月只拿一半的钱回家。
苟铁柱拿到的钱渐渐变少, 他早就不满了。
不过, 今天大清早的,苟铁柱居然听到有两个人在他家旁边林子后的小路说话。
“王哥,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李老弟。”
“王哥最近打那发财啊!看你天天下馆子,烟不离手,老弟真是羡慕死了,你能不能教教老弟如何发财啊!”
被问话的人语气中带着得意,“没什么,也就是家里的姐妹多而已,对了,老弟,我还要去公社买肉,今天就不和你聊了。”
一个人的脚步声渐渐走远,此时苟铁柱又听见另一个人不屑的说,“我呸,不要脸的家伙,天天撺掇自己的姐妹和男人和离,离了之后又把自己的姐妹高价卖出去,靠这事发财,缺德,老子连和你说话都觉得丢脸,你居然还敢瞧不起,我诅咒你剩下的日子天天吃菜汤。”
骂完了,这男人也走了。
苟铁柱虽然没见到人,却被点醒了。
“我靠,我真是傻了,怎么把多年前的打算忘了,纪家抠不出钱,我可以让我姐去别人家啊!真是昏了头了。”
苟铁柱兴冲冲回家,叫夏大妞去找媒婆打听消息。
树林旁边的纪诚实听了,捏着录音机的手松了些,脸上擒着一抹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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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开始修房子,纪甜虽然什么都干不了,但她总想去看看。
不过刚准备修的房子才开始挖地基,根本没什么好看的。
纪甜干脆提着篮子,在荒地里掐灰灰菜。
灰灰菜也是一种野草,因为叶子上有一层灰色的粉得名。
灰灰菜的尖非常的嫩,掐下来之后,不管是用来煮面凉拌还是和玉米一起做窝窝头,都非常好吃。
纪甜新家旁边的这片地里,到处都是灰灰菜,如今家里请了七八个人修房子,还要包人家的饭菜,纪甜掐的灰灰菜虽然不顶事,但总比没有好。
人专注一件事的时候,总会忽略身边的事。
这不,不知不觉,纪甜居然到了许仕昌家旁边。
“丧门星,老子饿了,你死哪里去了?”
突然听到骂声,纪甜下意识抬头,结果就在许家的木桩墙的缝隙里,看到坐在院子里的许父,随手就拿起身旁的木杯子,砸在从灶房出来的许仕昌额头上。
硕大的木杯子把许仕昌的额头砸的红通通的,里面的水也全溅在许仕昌脸上,水珠还顺着他的脸哗啦啦往下滴。
然而被打成这样,许仕昌却像是没察觉到似的,眉头都没皱,稳稳当当的端着饭菜放在许父旁边,才把脸上的水擦干。
这个过程中,许父不停的用污言秽语辱骂许仕昌,他的所作所为,感觉根本没把许仕昌当儿子,仇人倒是更像一些。
片刻,瘦成一根竹竿的许母也出来了,她走路都有些僵硬,很好的诠释了行尸走肉是什么意思。
不仅身体有异常,许母的眸子里也只有麻木和死寂,唯有眸子里出现许仕昌的倒影时,才会稍微有点波动。
可却不是好的波动,纪甜亲眼看着许母看许仕昌的视线带着愤怒和怨恨,也和许父一样,把许仕昌当成了仇人。
说真的,看到这一幕,纪甜惊呆了。
许仕昌可是八岁的时候,就拼命进深山采药,只为了养他爹娘。
这种好儿子,换成纪诚实,估摸着能把许仕昌捧在手心上,更会感到无比的心疼。
可许仕昌的爹娘倒好,不仅不心疼许仕昌,反而恨死他了,这是什么道理?
看着许仕昌像一颗孤独的松树,挺拔身体站在院子里,神色却孤寂又阴郁,完全没有前段时间面对纪甜时的开朗。
纪甜莫名的有点心疼许仕昌,这一刻,她感觉许仕昌就和上辈子爹娘死后的她差不多。
像一个无根的浮萍,谁都不关心,谁都不在乎。
或许是纪甜的视线太灼热,即使隔的远,许仕昌居然也察觉到了她。
抬头瞅见是纪甜,遇见猛兽都不变脸的许仕昌,脸上居然有些许狼狈。
他还记得,上次纪甜看见他时,笑的是多么的甜,比绽放的太阳花还好看。
第一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