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仕昌原本是打算好好骂纪甜一顿的, 然而看到纪甜鼓着葡萄似的眼睛,撅着小嘴委屈巴巴看着自己,可爱的让许仕昌心都要化了,他突然就……骂不下去了。
许仕昌揉着头, 叹了一口气, “算了,我怕了你了, 但下次你不能再像今天一样了, 知道吗?”
纪甜用自己柔软的小手牵着许仕昌的大手,对他露了一个大笑脸, 还露出了一口白牙,“许哥哥, 我都听你的。”
“希望如此吧!”话是这么说,许仕昌却不太抱希望。
上次纪甜也是答应的好好的,结果还不是一样又跑来了。
纪甜还不知道自己在许仕昌心里的信誉已经开始降低了, 她跟着许仕昌下山, 在路上,纪甜就提了种菌子的事。
说完,纪甜还劝道:“许哥哥,你好好跟着我爹学, 这样以后你就不用进山里了。”
许仕昌刚开始也觉得这是一个好门路, 可听到纪甜说的收益, 想到家里的父母, 许仕昌眸中的光彩又渐渐消失了。
“甜甜, 多谢你的好意,但我还是更喜欢进山。”
纪甜没想到许仕昌居然喜欢进危险的山里,她眸子里散发这不可思议,想不明白,许仕昌为什么喜欢更危险的生活?
但实际上,许仕昌怎么可能喜欢?
他进山,可不是游玩的,他要躲避各种猛兽毒虫,要爬上几十米高的山崖,只为了采到一株稍微贵一点的药。
他多次命悬一线,半夜三更睡在树上,被蛇咬过,摔下山掉下河。
可以说,这两年,许仕昌吃够了苦头。
但谁叫许仕昌自己命硬呢!他克的爷爷奶奶死亡,亲爹断腿,亲娘病歪歪,这都是他遭的孽,所以他必须赎罪。
再说,爹娘也不会允许许仕昌待在家里。
听纪甜说,种菌子一个月能挣十多块钱,但这点钱,和许仕昌采药挣的,差了许多。
许仕昌进山,一年可挣的不少,平均下来,每个月起码超过了二十块钱。
这些钱看着多,但许父和许母每个月要吃很多的药,钱根本剩不了什么。
所以,就是为了自己的命,他们也不可能让许仕昌在家种菌子的。
想到这里,许仕昌脸上有些黯然,他突然出口问,“甜甜,你说,人的命真的是被上天安排好了,无法改变吗?”
纪甜摇头,“不可能,命当然能改。”
要是不能改命,她就不会重生,爹娘也一样。
所以命一定能改的,只是要碰到时机。
不过,想到许仕昌的命运,纪甜突然明白他为何会有这种疑惑。
但要纪甜劝解许仕昌,没文化的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许仕昌不知道纪甜的心里变化,问她,“你怎么知道命能改?”
纪甜哑然,想了想,她说,“我听我爹说,每个人的命,其实主要是靠自己,像他当初,就是因为太在乎外人的眼光,才会让我们母女在继奶奶手底下受苦,他自己心里也不好受。”
“像如今不同了,即使有人觉得他不孝,有人觉得他过分,他也甘之如饴,所以,许哥哥,你完全可以像我爹一样,不在乎别人的说法。”
是啊!许仕昌想,他为什么要太在乎别人的说法。
主席都说,一切妖魔鬼怪都是虚假的,天煞孤星,克人的说法,就更不会有了。
爷爷奶奶身亡,爹娘出事,这些都只是碰巧而已,和他无关。
况且,纪叔叔可是如今三里屯最出息的人,他说的,肯定是有道理的,自己应该像他学习。
许仕昌眉宇间的阴郁一扫而空,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长久被人嫌弃躲避,他被压的喘不过气来,因此即使只是纪甜胡说八道一通,许仕昌也像是抓救命稻草一般,把纪甜的言论牢牢记在心里,慢慢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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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山下,和纪甜分别,许仕昌回家之后,和他爹提议种菌子,果然不出所料,被拒绝了。
而且不仅如此,许父照旧又骂了许仕昌,说了一堆污言秽语,还准备打他。
只是这一次,许仕昌可不好傻傻的站着了。
从前被打他不跑,只是因为他爹说他是罪人,必须受罪赎罪。
但如今,许仕昌觉得,一切也不是他的错,他不用赎罪。
可这样的许仕昌,更加让许父暴怒,只是他一个残废,再怒也没用,只要许仕昌想跑,他完全动不了许仕昌。
可许父对付不了翅膀长硬的许仕昌,但他能对付许母啊!
这不,等到许母来扶着许父回房的时候,他抓着许母又打了起来。
“下贱的贱人,看看你生的玩意,不忠不孝,还是天煞孤星,克着老子一家,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找到你,你怎么不去死,你快点死了,老子好另外讨一个呀!”
许父对许母毫不留情,像是要打死她似的。
面对残暴的许父,许母还不反抗,只是咬紧牙关默默忍受痛楚。
许仕昌原本不想管,可当看到他娘的头都被打破流血之后,他还是不忍心了。
“够了,爹,别打了,”许仕昌冲过去把许母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