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开口推销,“这价格是贵了些,可这个女人长得好看,又会识字算账,三贯钱可亏不着你。若是你嫌弃这个孩子麻烦,那把她留在这就行,给你便宜到两贯五百钱。”
沈初却不是因为价格犹豫的,而是因为身份。
李长安是武惠妃这边的人,这个孩子却是薛家的人,沈初不得不想这会不会给李长安带来麻烦。
“买下吧。”
一道童声从沈初身后响起。
李长安看着沈初,道:“除了我,也没几个人敢在现在这时候买下这对母女了。”
其他人躲开这个麻烦事还来不及呢,谁敢在这个时候买下薛家人呢。
“不会给我带来麻烦的。”李长安安抚的对着沈初笑了笑。
不过她也不是为了让沈初心安才说这话的。武惠妃还不至于心眼小到计较一个三四岁的孩子,莫说这个孩子还不是薛锈的孩子了,就算是薛锈的嫡女,武惠妃也不会把一个孩子放在眼里,从头到尾,武惠妃针对的也只有“李瑛党”。
薛锈只是运气不好是李瑛党内最重要的一个罢了,武惠妃会想办法弄死他,却不至于想着杀他全家,毕竟就连薛锈的妻子和嫡亲女儿都还在掖庭内好好活着呢,怎么也轮不到一个奴婢生的隔了七层血脉的侄女。
只是旁人都宁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罢了。
沈初这才放下心来,他腰间系着两个腰袋,一个布料好、上面还用青色丝线绣着竹子,一个布料差、都洗的起了毛边。
他摸了摸那个起了毛边的袋子,里面显然没法塞进去三
贯钱,本来他今天也不是特意来买奴婢的,身上当然不会随身带着几十斤钱了。
“先立个文契,我回家中取了钱再来可好?”沈初跟人牙商量。
李长安忍不住出声:“老师何不用此袋之金?”
她指着那个绣着青竹的袋子。
沈初平日要用钱买名声,身上是带着钱的,铜钱不好携带,可金子还是好携带的。
“那不是我的钱。”沈初慢吞吞道。
他往外撒钱,是因为他要扩大自己的名声。这是李长安交给他做的事情。青竹袋中是他从李长安这里拿到的钱,就应当只做这件事情。
买下这母女二人只会给李长安带来麻烦,不会给她带来任何好处。这是自己要做的事情,岂能用李长安的钱。
“这二人我买下了。”李长安干脆直接对人牙道,解下了自己腰间的金鱼符扔给人牙,“立契吧。”
鱼符能当做身份证明用,沈初没有鱼符,要立契交易只能去衙门,李长安带着鱼符,只要用鱼符为证就能当场办下合同来。
人牙看着李长安随手扔过去的金鱼符,十分识趣的迅速给李长安办好了契约,问也没问先开口的沈初。
“我先让人送她们回你的院子。”李长安看着这一对母女,却也没有聊天的心思,只对着沈初开口。
沈初无奈道:“送到我那儿去干什么,你找个地方安置了她们得了。”
“那我送到裴老师那边。”
完成了一桩心事,沈初这才舒了口气。
“老师总这样心软,这样的事在大唐每日都发生,你救不过来每一个。”李长安耸耸肩。
沈初表情平静:“我遇不到也就罢了,我遇到了便一定是要管一管的。若是见死而不救,我心有愧疚。”
李长安想着那紧紧抱在一起的母女二人,不知想到了什么事,眼中露出一丝怀念,转瞬间又神色如常。
李长安转移话题道:“老师现在可还有友人相邀?”
沈初自知自己拙劣的谎言根本就没瞒过李长安,脸颊都羞恼得有些红了,破罐子破摔:“我上回让你写的论文你写完了吗?”
李长安:“……”
这些天她天天忙着跟武惠妃上社会实践课,哪还记得什么论文啊?
何况现在那么多东西不能白纸黑字的写明白,说是论文实际上也就是读书笔记而已,这有什么可写的。
二人还是一起往宣阳坊方向走去。
李长安不知道在她身后有一道视线一直注视着她。
张九龄早早就注意到了李长安几人,也知道这几人跟了他一段。本来他以为这是旁人派过来监视他的,可看到李长安的时候,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没谁会派一个小孩子来监视他。
只是张九龄没想到这几人一直跟在他后面到了东市,后来被人群冲散了,张九龄也就不再多管,谁知在口马行这又遇见了。
同为太子党,张九龄和薛锈还是旧相识,如今薛
家落得如此家破人亡的凄惨下场,张九龄说毫无触动是不可能的。
他也看到了那对可怜母女,本想着等到围观的这些人散一散之后,他买下这对母女,没想到却被旁人抢了先。
不过也好,看那小女郎应当是宗室之女,跟着这小女郎总比跟着他一个自身都难保的老头子强。
张九龄仿佛只是路过一样从正在整理契约的人牙身边走过,视线在契约上白纸黑字写下的“李安娘”三字上转了一圈,而后才漫不经心的收回视线,转身牵着马慢悠悠的离开了此处。
李长安则一回宫就找到了个